趙歡:……
莫名有些心堵是怎麼回事。
對於趙歡這種偷看對方,既想他發現又害怕對方真地注意到自己的心理不太懂,但是誰叫是自己的親姐妹。
岑攸只好乖乖扮演工具人,陪她故作鎮定,給她勇氣和望向的機會。
江措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遲揚對面,端得是副吊兒郎當不著調的樣,語氣半調侃半嘲諷。
「喲,這不是咱年級第一的遲揚嘛,怎麼大中午不去吃飯,擱這兒罰站呢。哦,原來是跟主任吵架,我心堅定地要去學文。」
不得不說,江措的話是有些損。
趙歡還在吸收江措話里的信息,有些沒明白過來。
而剛剛經歷過辦公室插曲的岑攸則是不免有些驚訝地瞥向遲揚。
他居然還是要學文,還被主任罰站了。
這是有多熱愛文科……
二月底的江城,學校里的暖氣仍開著,室內溫暖,學生的著裝也不復冬日般臃腫。
遲揚倚在牆邊,單薄的校服里搭了件白T,寬寬鬆鬆的,外套敞著,往上一眼就能瞧見清孑冷感的鎖骨,低著頭下顎線條利落,看著是說不出的慵懶隨意勁兒。
許是江措話太多,遲揚眉頭微蹙,眸中透出幾分不耐,眼神淡漠地看向他,涼意十足的臉上仿佛寫著「閉嘴」二字。
江措站在過道中間。
岑攸和趙歡正要轉個身往旁邊寬敞的地方走。
卻見遲揚抬手把江措拉到一邊,兩人眼前的視線頓時開闊。
他神色微斂,可能是心情不太好,說話的調子帶著幾分冷淡:「別擋道。」
江措愣了下,轉過頭,這才注意到站在身後的兩人,忙也靠牆往邊站,歉然道:「不好意思同學,你們過。」
遲揚也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兩人,隨後很快移開,並沒有過多停滯。
岑攸小聲道了句「沒事」,拉著還沉浸在江措和她說話的喜悅里的趙歡往食堂走。
待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即將下樓梯時,岑攸看見遲揚在空曠的廊道掏出手機,低頭片刻。
依稀恍惚,她瞧見遲揚周身原本冷著的氣息散去不少,神情也沒那麼的淡了。
轉眼,他抬頭又對江措說了什麼。
隔得有些遠,岑攸也聽得不太真切。
只從江措抬高音量的話中知道一件事。
遲揚又要學理了。
岑攸搖了搖頭,感慨學霸真是不一樣,學什麼都可以,反正都厲害。
不像她。
確實也都行,因為都是差不多的一般。
先前還一副油鹽不進非要學文,怎麼驀地就態度十八變,像是打通任督二脈般又說要學理。
這是短短几秒,經歷了人生四季?
江措看著遲揚編輯簡訊悶不做聲的模樣,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猜測。
「你不會是因為……」
話沒說完。
遲揚便開口打斷,將手機放回原位:「沒什麼,就我之前想學文,現在又想學理了而已。」
後又似無所謂般道:「反正對我來說,都一樣是——」
遲揚故意停頓瞬,仰著頭,雖有著開玩笑的意味,話語中卻不自覺流露出些許自信和孤傲。
「第一。」
江措沒忍住罵道:「給爺滾。」
陽光透過樹梢落在長長的樓道,明亮燦爛,金色的光折射在少年脖頸處,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一張臉乾淨又清然,眉間微挑的笑意又盡然若現少年的肆意。
他喉結滾動,側過身,邁腿闊步向前走,半是嗤笑道。
「走了,今天刷我飯卡。」
其實。
他也說不太清楚。
只是。
在她說想學文的那一刻。
他忽然想。
學文也挺好。
樓道里,少年的腳步聲倏然而逝,只余寂靜里的滿地陽光。
與此同時。
飯間空無一人的教室,突兀地響起「嗡嗡」聲。
那隻靜靜地躺在書包里的手機的屏幕忽然亮起,收件箱多了一條未讀簡訊。
椰子:[好。]
——
轉入夏季,岑攸進入理科的學習已有半學期余。
班級里的同學大多還是原來的熟面孔,岑攸的成績依舊起伏不定,在半山腰和山頂的中間路段來回縮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