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安靜地俯視著她,沉默片刻,「不行。那邊不是通宵的,開到三四點就關了。」
付星空拉著他的手臂搖了幾下,語氣像撒嬌,「那我們玩到三點也行啊。」
祁野剛上大學那陣,在社團朋友的生扯硬拽下,曾經去過兩次那種地方。
也許是有那種清吧,或者不那麼亂的酒吧存在,至少他們去的那兩個酒吧都挺亂的。
台子上有穿著清涼的小哥哥小姐姐跳鋼管舞,搭訕約炮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酒吧的門口角落,蹦野迪的大有人在,等著醉酒的單身女性出來,假裝熟人占便宜。
總之,那裡絕對不是付星空這種單純小姑娘該好奇的地方。
祁野語氣沉了幾分,拉著她的手往階梯上走,「玩什麼?你個小屁孩。」
付星空:「我已經成年了,我只是好奇,難得我們有機會啊。」
祁野實在坳不過這人的執拗性子,直接搬出一張王牌,「我媽讓我送你回學校,你再說,我跟我媽講。」
付星空:「……你是小學生嗎?」
祁野:「……」
付星空看著他一言不發的背影,抿緊唇,在心裡暗暗道,你不帶我,我下次和室友去。
他們走出濱江公園,十點多的南城還很熱鬧。星星的碎燈掛滿高大的樹枝,兩街道上全是房車小店,賣各種首飾雜物。
付星空抱著娃娃,和他在街上閒晃。
她不知祁野在盤算什麼,到底打算怎麼過今晚,露宿街頭還是網吧開黑。
反正他要是去網吧開黑,她斷然要跟他分道揚鑣,明早集合。堅決不陪男生通宵打遊戲。
走著走著,街邊的店家少了,她猛不丁瞅到街口有幾家酒店,全身一僵。
她咋就沒想到,事情會朝那種方向發展呢?萬一祁野是想跟她那個啥,那個啥?才故意不去蹦迪的。
當然也有可能他沒那個意思,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睡個覺?
付星空愣神之際,七運酒店的大標牌已經懸在她正眼前,閃著幽亮的白光。
「……住酒店嗎?」她不自覺壓著聲音問他,心裡甚至泛出一絲做錯事的心虛。
總感覺被人發現了的話,她可能會被處分退學。
祁野:「你選,網吧,KTV,酒店。」
付星空:「我選酒吧!」
祁野嘖了一聲,直接把她拉了進去。
這家酒店不是高檔的星級酒店,就是一般的酒店。大堂里的燈亮得刺眼,白地板搽到把天花板的水晶吊燈都映照得一清二楚,像兩個上下顛倒的世界。
前台是兩位,一男一女,身著黑色工作服。
付星空被他牽到前台,看著他的手拽著自己的手,拽得這麼緊,腹內自顧自地意淫起來。
祁野指定是圖謀不軌,他肯定要像電視劇裡面演的一樣,跟前台小姐姐打暗號。串通一氣,要她說只剩一間房這種鬼話…
付星空想著,不由地用背抵著前台,不看他倆,光聽聲。
前台:「您好,是要入住嗎?」
祁野:「嗯。」
前台:「請問您有預約嗎?」
祁野:「沒有。」
前台:「有會員嗎?」
祁野:「沒有。」
前台:「請問您是要幾間?」
祁野:「兩間套房。」
兩間…兩間…兩間…………
付星空腦子裡面好像只留了這兩個字,在她的腦海中心不間斷地往四方散開,撞擊,再迴響。
到她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608房門的門口。
祁野幫她刷了房卡,把她推進去,打量了兩眼房內的結構和家具,緊接著一點兒留戀都沒有地和她說了一句,「明早七點集合。」
「啪。」
房門落鎖。
付星空:「……」
祁野真的是我男朋友嗎?
難道不是軍訓教官上身了?
她呆呆站了半分鐘才動腳。走到床邊,背身躺上去。望著天花板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她也沒洗漱,人就開始犯困,眯著眼睛真睡過去了將近兩小時才醒。
睡都睡著了,為什麼醒?
不為別的。
就因為旁邊,準確的說是607房間的兩位年輕情侶那個什麼的聲音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