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柏見她終於眉開眼笑,不由心中也跟著歡喜了幾分,微笑著看她,卻不答話。
林洛洛兀自沉思了一會,自語道:「可是我們要怎麼報仇呢?榮王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太子沒有曹家,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動作。」
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在林府似乎見到了梁鴻於,道:「昨天太子是不是來了,我好像見到他了,他來做什麼?」
趙安柏滿是笑意的雙眼頓時暗了暗,搖了搖頭,言辭閃爍道:「他就是來看看你。」
林洛洛盯著他,佯作生氣道:「你說謊。」
趙安柏側過頭不去看她,也不說話。
林洛洛探過頭去,非要與他對視,「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
趙安柏被她逼得四下躲閃,終於躲無可躲,突然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將握著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下去。
林洛洛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呆住了,忽然之間似乎連接吻也不會了,趙安柏吻了兩下,見她呆呆地毫無回應,心中一涼,鬆開手看著她,眼中籠上一層雲霧般的水汽,漲紅了臉,喃喃道:「洛洛,你,你……我……」
林洛洛此時終於反應過來,見他吞吞吐吐地不知要說什麼,也不等他繼續說下去,直起身子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
再次感受到她柔軟的嘴唇,呼吸間都是她身體發間獨有的清香,趙安柏一顆心終於漸漸安放了回去,雙手情不自禁環住她的身體,任由自己如魚入大海一般沉溺。
黎明前的黑暗似乎已經散去,晨曦微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屋裡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白光,桌上的燭火靜悄悄地燃著,仿佛霧茫茫的大海中一盞微弱卻始終不滅的燈塔。
*
梁鴻於自那日在林府碰了一個壁後,心中憤懣始終難以消解,可是趙安柏畢竟沒有簽下和離書,他又不能直接去侯府搶人,況且趙安柏一心防備著他,無論侯府林府,亦或是外出,林洛洛身邊總有一群暗衛跟著,梁鴻於即便真做得出明搶之事也未必就能如願。
「殿下,您既然如此在意林姑娘,卑職倒有一個小小的主意,或許能讓殿下如願以償。」
自從曹家倒台、曹貴妃被廢,梁鴻於就再沒有過一天好心情,連累得張敬這些天天隨身伺候的人吃盡了苦頭,眼見梁鴻於這幾日為了林洛洛焦躁難當,為求自保也不得不絞盡腦汁出謀劃策。
「什麼主意,說。」
「殿下還記得刑部有一個郎中曾來給殿下稟報趙安柏和榮王勾結圖謀不軌之事嗎?」
「記得,文忠候趙義嘉的老丈人,徐文延。」
「正是,殿下為何以此為由將趙安柏逮捕入獄呢?若是可以,殿下治他個謀逆死罪,他還如何占著林姑娘不放?」
梁鴻於沉思了一會,道:「這個主意好是好,只是這個徐文延空口無憑,無憑無據的,不好抓人。」
「我們將那個徐文延找來,他女兒是侯府夫人,跟趙安柏一個大院住著,難道會找不出一點半點證據嗎?」
「只是,他說趙安柏和榮王勾結,若真有證據,將榮王牽扯進來……」
「若是真有證據證明趙安柏和榮王勾結,對殿下來說那豈不是一石二鳥?」
梁鴻于思索了一會,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榮王有異心不是一日兩日了,此次太后雖然將他逐出京城,誰知道他能安分多久。」
「太子妃到。」
太監的話音尚未落地,崔玖已經快步走了進來,一向笑意盈盈的秀臉上居然隱含許多怒意,梁鴻於和張敬不曾見過她如此動氣,心中不由暗生惴惴之意。
「來人,將張敬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張敬方才還在為太子殿下想出一個絕妙注意而自得,驟然被崔玖下令打板子,一時反應不及,呆立在原地,直到兩名侍衛衝進大殿一左一右將他架起來,才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太子妃,末將……」
他本想問自己犯了什麼事,但見到崔玖冰霜一般的面容,剩下的話生生咽回了肚裡,將一雙哀求的目光投向了梁鴻於。
「太子妃,張敬他犯什麼事了?」
崔玖冷冷哼過一聲,道:「他不守本分,以下犯上,嗾使殿下做出有失體統之事,該當重罰。」
梁鴻於聽她此言,心中立刻明白她所指何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嘴上囁嚅幾句終於什麼也沒說出來。
「還不拉下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