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起,那太監立刻不再說話,趙安柏轉過身,見是任芳正朝自己走來。
「趙大人,太后有請。」
趙安柏隨任芳進了殿,只見林洛洛正跪在大殿正中,一副垂頭聽訓的模樣。他疾步走過去在她身旁跪下,鄭重向太后請安行禮。
林洛洛一瞥眼看見是他,眼中立刻露出欣喜之色,正欲開口說話,只聽頭頂傳來兩聲十分嚴厲的咳嗽聲,便不得不閉上了嘴。
「本宮方才所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林洛洛鄭重回道:「記住了。」
「好。安柏,你此前護妻心切,一心查案,所作所為,本宮概不追究,但今日起,林家冤情已白,林洛洛罪名已除,你夫妻二人也可團聚,只是你們再不許糾纏於林家一案,今後若是再敢大膽妄為,本宮定不輕饒,你可聽明白了?」
「是,太后。」
兩人又聽了一會太后的訓誡,方才得以解脫。出了正殿,任芳已經領著陳書玉在等著,見到兩人,走上前來,笑了笑,嘆道:「上一次見你們兩人一起站在這裡,還是你們剛成婚的時候,這兩年,實在苦了你們。」
說罷眼角不禁泛了一線紅,趙安柏連忙躬身道:「多謝姑姑對安柏和洛洛的照顧。」
林洛洛雖然不記得往事了,但見趙安柏對她態度甚恭,又想起這些日子她對自己確實多有照顧,便跟著行禮道謝。
任芳收起傷感之情,扶起兩人,道:「快別這樣,奴婢受不起。」
說完轉身將陳書玉推到二人面前,笑道:「這位陳姑娘,也還給你們了。」
林洛洛將陳書玉牽到跟前,想了想,猶豫道:「姑姑,那位智覺師父……」
任芳一面領著他們往外走,一面道:「姑娘放心,那位師父是出家人,太后信佛,不會為難她的。」
林洛洛聽了心中稍微一寬,舒了口氣。
任芳將三人送出壽仁宮便不再往前,三人辭過她,一齊往宮門走去。
「趙安柏,這位姑姑跟我們很熟,是嗎?」
趙安柏點點頭,道:「我外祖父母去世後,母親年紀尚小,便養在太后膝下,她是侍奉母親的貼身宮女,雖是宮女,但母親與她感情很好,因而她對我們也更親厚幾分。」
「原來如此,難怪她對我格外照顧。」
「其實太后對我們也好,我們成親的時候,她給我們賞賜了一份大禮,當初若不是她,或許你……」
「或許我已經死了。」
趙安柏側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地伸手去抓住了她的手,林洛洛被抓住手,抬起頭來朝他燦然一笑,手中暗暗握了握。
「可惜我都忘記了,不知道任姑姑會不會見怪。」
「她知道你忘記了,不會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陳書玉在一旁聽著絲毫插不進嘴,不由地暗暗嘆氣,林洛洛聽見她嘆氣,便問趙安柏:「林飛去了西境,什麼時候回來?」
「他原本這些日子便可回京,但聖上封了他做西境副將軍,一時半會怕是不能回來了。」
陳書玉聽見他做了西境副將軍,心中又喜又憂,見林洛洛一臉好笑地看著自己,不由又羞又惱,於是快步走出幾步,回頭跺腳道:「你們這樣慢悠悠地走,什麼時候才能到家,萬一太后反悔又將我們關回去怎麼辦?」
林洛洛見她著惱,便道:「好好,我們快些離開這裡。」
說罷拉著趙安柏快步追了上去。
三人出了皇宮一路往東,到了侯府仍不停步,林洛洛正在奇怪之時,一抬眼便看見了將軍府,白羽正站在府門前張望,看見他們便帶著兩名小廝小跑了過來。
「大少爺,少夫人,你們回來了。」
趙安柏下了馬,攙著林洛洛下了車,道:「這座宅邸聖上還賜給林家了,只是這上頭的牌匾,不能再寫將軍府了。」
林洛洛抬頭望去,上面的牌匾果然已經換成了「林府」兩個大字。朱漆大門煥然一新,門上兩個銅環銅釘被刷得黃彤彤閃光,兩旁各站著兩名小廝,往裡望去,一座碩大的石壁擋住了視線,屏上刻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十四個大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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