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貴妃連忙起身賠笑道:「陛下您誤會了,臣妾雖然是為兄長傷心,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兄長的罪責自有朝廷審定,臣妾不敢多言。臣妾方才是聽陛下誇獎陽兒,想起兄長家中還有一個小女兒與陽兒一般大小,她小小年紀又在深閨內院裡,能做什麼惡呢,如今也……」
梁肅引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貴妃放心,曹家女眷依然住在曹府里,朕只是下令神武軍嚴加看守,不會傷了她們。」
曹貴妃連忙下跪謝恩,梁肅引將她扶起,兩人又坐回椅子上,「陽兒,你也起來吧。」
昭陽起身退到一旁,只聽梁肅引又道:「朝中最近不大太平,太后生辰在即,朕今日來找你,是想讓你替朕陪太后出一趟城。」
「太后生辰,臣妾早已預備起來了,太后是不想在宮中辦嗎?」
梁肅引點點頭,「朕今日去請安,太后說,這兩年朝中事多,她想出城去吃齋半月,為梁朝百姓祈福,她的生辰不必大辦,等她回來,召集一些宗親簡單辦個家宴即可。」
「太后菩薩心腸,心中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梁朝百姓,臣妾真是慚愧,萬福寺是個清淨之地,臣妾願意隨太后一同前去,為梁朝百姓祈福。」
「這次倒不是去萬福寺,南郊白雲山,有個靜照寺,太后不知從哪裡聽說這座寺里有一位惠靜師父,是位得道高人,她說想去聽聽這位師父講道。」
林洛洛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心中一驚,為何太后會忽然要去靜照寺,這個寺里究竟有什麼神奇?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必須要親自去一趟了。
梁肅引和曹貴妃你一句我一句正聊得起勁,外面忽然又傳來一句通傳:「太子殿下到。」
語音未落,梁鴻於已匆匆忙忙趕了進來,一眼瞥見角落裡的林洛洛,心中舒了一口氣,轉頭向梁肅引和曹貴妃行禮問安。
「太子,什麼事這麼急色匆匆的?」
梁鴻於紅著臉,低頭回道:「稟父皇,兒臣聽說母妃身體不適,心中著急,是以在父皇面前失禮,請父皇責罰。」
梁肅引轉頭對曹貴妃問道:「你身體哪裡不適?」
曹貴妃掃了一眼林洛洛,笑道:「臣妾方才有些頭暈,可能是哪個多嘴的奴才去告訴了他,害得他急急忙忙趕來。」
梁肅引柔聲道:「現在可好些了?」
曹貴妃含笑點頭,嬌聲道:「多謝陛下關心,臣妾已經好多了,於兒他也是一片孝心,陛下就饒恕他吧。」
梁肅引看向梁鴻於,嘆口氣道:「總算你還有一點孝心,起來吧。」
梁鴻於連忙叩頭謝恩,起身站到昭陽身邊,狠狠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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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鴻於最終找了個藉口帶著昭陽一同離開了曹貴妃的玉華宮,兩人一出宮門,他便怒氣沖沖質問昭陽:「你將她帶到宮裡來做什麼?」
昭陽倒仿若無事一般,冷冷淡淡回道:「母親聽說你要娶她做側妃,讓我帶她進宮給她見見。」
梁鴻於鼻子裡冷哼一聲,不再回話。
昭陽將林洛洛往他身前一推,「現在人已經見過了,還給你,你自己帶回去吧。」
說罷轉身往自己的轎攆走去,梁鴻於氣得一連說了幾個「你」,最終眼睜睜看她走遠。
他收回目光,看了看林洛洛,帶著些歉意說道:「她性格是這樣,你別見怪,上次的事情我教育過她了,她已經知錯了。」
林洛洛淡然地笑了笑,「她是公主,她叫我做什麼,我也只能照做。」
梁鴻於跟著她尷尬一笑,又問道:「今天我母親沒有為難你吧?」
林洛洛搖搖頭,「貴妃娘娘很親切,一點也沒為難我。」
梁鴻於想起往事,心中忐忑,猶豫著問道:「那,她今天都跟你說什麼了?」
林洛洛望了他一眼,只見他身形修長,眉目俊秀,與第一次見到時的神采飛揚不同,近日他眉間總有些愁緒,挺拔的身姿也有些委頓,似乎壓著千斤擔子在肩上。想到曹貴妃方才與她說的那些話,林洛洛不禁有些可憐他了,就連親生母親都在想法子算計他,這個太子,當得又有什麼意思。
「她跟我說,要我規矩一點,別給你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