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洛將她這細微變化看在眼裡,笑道:「殿下和太子妃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只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太子妃可否准許?」
「妹妹,有什麼需要但說無妨。」
「我有個乳母,從小服侍我,後來跟去了侯府,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我想將這個乳母接過來與我作伴,不知是否可以?」
「當然可以。」梁鴻於率先直言道,「我現在就命人去接。」
崔玖笑笑,「殿下,時候不早了,看妹妹神情有些憔悴,想必也疲乏了,不如讓臣妾送妹妹去小宅安住,好生休養著?」
梁鴻於不舍地看著林洛洛,見她面色蒼白中帶著些倦怠,容貌身形都瘦了不少,便點頭道:「也好,你這些日子受苦了,回去好好休養,我命太醫去給你看看。」
「那就多謝了。」
*
趙安柏氣沖沖回到侯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梁鴻於會來這麼一手。林洛洛在大理寺牢中雖然免不了吃些苦,但至少是安全的,他以為梁鴻於也會想到這一點,然而這個太子殿下顯然比他預想得要更蠢一點。
林洛洛說他太過猶豫,確實,他明明早就知道該如何出手,但他卻遲遲沒有採取真正的行動,因為他知道,只要耐心等待,這兩個兇手總有一日會自己走向互相絞殺,兩敗俱傷。
這樣的絞殺,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他不希望自己和林洛洛真正捲入其中,但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也已經不能再等。
「崔將軍,嚴立均之所以死不了,是因為他背後有靠山,只有靠山倒台,你才有可能殺得了嚴立均。」
「趙兄,你這話是何意?」
趙安柏不說話,從身後書架上取出一本書,書中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字,他將那張紙條拿出來看了看,抬頭盯著崔琨,「他背後那人在朝中根基很深,崔將軍,你可想好了?」
崔琨明白他指的是何人,心中不禁有些打鼓,嘴唇張了張,一時不知說什麼。
趙安柏放下書,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關鍵還在嚴立均身上,所有人都知道嚴立均和他的關係,嚴立均犯下如此大罪,難道與他背後那人會沒有絲毫關係嗎?」
崔琨恍惚有些明白,「可是,他,他們……」
趙安柏接過他的話道:「可是他們既然有那樣緊密的關係,嚴立均自然不可能背叛他,是不是?」
崔琨點點頭,咽了咽口水,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雖然關係緊密,但畢竟不是親父子,甚至不是親叔侄,自然不是沒有任何罅隙的。」
崔琨終於聽明白,高興地一拍掌,激動道:「所以,你有辦法?」
趙安柏嚴肅地點點頭,「崔將軍,此事非同兒戲,那個人根基深厚,嚴立均也不是善類,如果失敗,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前途性命問題,甚至可能危及崔家,單單為了出口氣,是否合算,你可要想好了?」
崔琨收斂了笑,思索了一會,認真道:「沒有趙兄救我,我早就被嚴立均害死了,我崔琨還從沒吃過這樣的悶虧,此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他通敵叛國,本就該死,我有什麼好怕?不怕!」
趙安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嘴角微微勾了勾,心道,就知道你不怕。
「那趙某就斗膽給將軍出個主意……」
崔琨聽了他的計謀,佩服連連,歡天喜地地走了,趙安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名小廝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少爺,東宮來人,說少夫人要將乳母柳娘接走。」
「人在哪裡?」
「就在前廳等著。」
趙安柏垂頭思索了一會,道:「讓管家齊叔好生陪著,你去別院把柳娘找來,我有話吩咐她。」
小廝領命去了。
過了片刻,柳娘和陳書玉一同來到趙安柏的書房。柳娘手中挽著個包袱,不時抬手抹著眼淚,陳書玉攙著她,一邊走著一邊安慰她。
「姑爺,小姐怎麼又被東宮抓去了?」柳娘一進門也顧不上行禮,開口便顫著聲音問道。
趙安柏微微嘆了口氣,寬慰道:「柳娘,別擔心,洛洛只是暫時待在東宮,她不會有事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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