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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洛洛卻只能眼睜睜看滿山的雪朝自己劈頭蓋腦地襲來,她被雪裹著,眼前一片白,又一陣黑,耳邊呼呼風聲,一股強大的力量帶著她無窮無盡地翻滾著,雙手雙腳全無抓靠,腦中只余茫然,也不知滾了多久,突然背上吃痛,似乎落在了一塊石頭上,翻滾終於停了下來。

但雪還在不斷往下崩,很快便將在她身子蓋了一層,腦中殘餘最後一絲意識告訴她,再躺下去就要被雪深埋,於是她雙手撐地想要起身,卻不料左手落空,身子一甩又翻了下去,頭猛地撞上一塊石頭,眼前一黑,幾乎暈死過去。

緩過神來後,她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石洞裡,頭頂是一塊突出山體的巨石,剛好將雪擋了出去,給她留下這個容身之處。

頂上的嘩啦聲轟隆聲依然不絕,眼前的出口越來越小,逐漸被雪封住,洞內一片漆黑。

過了許久,雪崩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四周死寂,她蹲坐在這一方小小洞穴里,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眼前的雪再崩一次,她將必死無疑。

可是這樣被雪封在洞裡,不需多久,她也將凍死。山下尚未入秋,她出城時仍穿著夏裝,幸虧在鐵忽營中加了一層騎服。

剛才大戰一場,身上微微出了些汗,如今一身汗涼了下來,衣物貼著肌膚,浸冷入骨。手腳漸漸開始有些麻木,她不停地搓弄雙手,哈出幾口熱氣,但瞬間頭頂掉落幾塊雪來,嚇得她一動不敢動。

她抱腿坐在洞裡,黑暗之中,頭腦漸漸發昏,她安慰自己林飛肯定會來救她,但林飛卻遲遲未出現,她此時方想到林飛可能也同自己一樣被雪埋住了。

經歷了這麼多辛苦,死了那麼多人,好不容易找到一點證據,若是他們就這麼都死在了這裡,父親的冤屈可能再也無人能伸,而林家的人,將永遠都是罪人。

她感懷一陣,又想起自己若是死了,應該就能見到父母家人了,可她連他們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死了之後能找到他們嗎?

胡思亂想中忽然感覺身上開始發熱,熱得她止不住想要脫衣。

她摸出懷中的玉環,手指已經沒有知覺,只能在掌心搓摩感受它的形狀。

她想到趙安柏還在京城等她回去,她想起他那雙深情的眼睛,細膩的睫毛仿若兩片羽毛,笑起來忽閃忽閃地,閃得她心中發癢,嘴角的弧度抿得剛剛好,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去,他的唇是那樣柔軟,每次都將她吻得昏昏沉沉,他身上那麼燙……

就像現在,她已經被燙得渾身難受,太熱了,她終於脫掉了騎服。

她仿佛看見趙安柏站在將軍府門前等她,又仿佛聽見他低沉溫暖的聲音喚喊她「洛洛,洛洛……」

他張開手朝自己抱了過來,可是卻抱了個空,趙安柏再也等不到她了,她心中開始悶悶地痛。

「洛洛,我答應你,我不會死,你也答應我,一定要活著。」

「一定要活著。」

趙安柏蒼白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他擰著眉頭盯著她,「洛洛,你一定要活著。」

她突然驚醒,是的,她要活著。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渾身發熱,但殘餘的一點意識告訴她,在雪洞裡脫衣服只會死得更快。

她穿上衣服,爬到洞口,洞門上似乎有一個很小的口子,她嘗試著刨了一下,一塊小小的雪被掰了下來,口子變大了一點,雪已經凍結,應該不會再崩。

她開始不顧一切地刨雪,她要活著。

洞口一點點變大,有光照了進來,刺得她眼睛生疼,眼淚不停地流,又過了許久,她終於從洞口爬了出去,她高興地笑了笑,突然體力不支,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她躺在山坡上,身下是枯黃的雜草,頭頂是明晃晃的太陽,天藍得像夢一般,她從懷中摸出玉環舉在空中,指頭的血已經半凝固,映著青碧色的玉環煞是好看。

趙安柏的笑臉出現在她眼前,他終於笑了。

「趙安柏,我活下來了。」

終於活下來了,此念一起,諸識俱散,舉著的手臂突然垂落胸前,她終於暈了過去。

第22章 城危

伊吾城裡, 嚴立均等了一夜,他讓謝寧帶著二十多個人去抓人,可是這些人卻一去不歸。

鐵忽騎兵圍城已經五日, 他的求和信送去了兩封,五日內要籌集阿木爾王爺索要的財物,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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