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安柏打開書房隔間的門,她的眼前出現一整面牆的長劍時,她竟高興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一來,她要離開侯府就更容易了。
她小小的圓臉因為興奮而漫著紅雲,又因為震驚而帶著一些懵怔,趙安柏站在她身旁安靜地看著她,嘴角帶著淺笑,眼底儘是溫柔。
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後,她緩緩走過去,取下一柄玄青長劍,劍鞘通體陰雕山茶花紋飾,劍柄乃白玉嵌成,頂上雲紋鏤空劍首上繫著一條桃紅絲絛,抽出長劍,劍身輕盈,寒光微閃,再一細看,緊挨著劍格的劍身上,赫然刻著一個「洛」字。
「這些劍全都是我的?」
趙安柏微笑著朝她點點頭,走過去從牆上取下一把古銅劍,拔出兩寸左右遞到她面前,劍身上同樣刻著一個「洛」字。
「你從小愛劍,這裡每一把劍上都有你的名字,都是你的。」
林洛洛舉著劍衝到院子裡,不用刻意去想,手上已經直刺、橫掃、斜劈使出了十餘招,剛開始不同招式之間還會有些微停滯,但多練得幾遍後,動作越來越連貫,劍花飄灑如水,劍光閃爍如星,手中的劍仿佛天生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趙安柏望著劍光中身形矯健、美目顧盼的人,不由誦起了古詩。
「你在說什麼?」
她停下手中的劍,氣喘吁吁地沖趙安柏喊道。
趙安柏搖搖頭,笑而不語,深沉的雙眼仿若一潭深泉,既清澈又迷人,讓人止不住地沉淪。
她忽然覺得胸口一熱,心跳似乎停了一瞬,緊接著一陣猛跳,她連忙伸手捂住胸口,張嘴大口大口出氣。
趙安柏頓時大驚失色,衝過來扶住她,她抬起頭去看他,方才儘是溫柔的眼裡此刻全是擔憂和著急,她心裡忽然一陣疼,踮起腳尖抱住了他。
*
出府的準備全都做妥帖時,林洛洛卻突然沒那麼想出去了。
或許是每日琢磨劍法讓侯府的生活沒有那麼枯燥了,也或許是每次她一有點什麼風吹草動趙安柏就擔憂不已,那神情讓她有些不忍,總之,她暫時擱下了偷偷出府的想法。
趙安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漸漸臉上也多了些的笑容。
她看著趙安柏的笑,心裡生出一種甜蜜的滿足感,如果她不出侯府能夠讓他永遠都這麼開心地笑,那她就不出去吧。
文忠候府東院逐漸恢復了往日安詳的光景,院裡的丫鬟婆子們都暗暗為這難得的祥和而高興,柳娘甚至特意出門去拜了幾趟菩薩,感謝菩薩保佑遭了大難的人終於過上平靜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長。
端午前夕,就在林洛洛帶著丫鬟婆子們給各門各院掛菖蒲時,趙安柏一身血肉模糊地被人抬回了家。
乍一看見趙安柏那身鮮血,林洛洛只以為他快要死了,好在大夫檢查完說只是皮外傷,休養十天半月就能好。
趙安柏跟她說自己是因為在朝堂上失言才被陛下打了板子,可她心裡卻有個聲音在說「不對勁」。
她私下裡幾次攔住他的貼身小廝白羽,想要問個清楚,但白羽說來說去只有那句陛下打的板子,再多問就找各種藉口飛一般逃走。
又是語焉不詳。
她雖然對朝堂上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趙安柏雖是什麼一甲榜眼出身,他的官職卻只是個小小的主事,每日就在大理寺點卯當值,怎麼會跑到朝堂上去得罪皇帝陛下?
強烈的怪異感又出現了,她再一次陷入對周遭一切的懷疑當中。
或許她還是應該出府去看看,哪怕只是去打聽一下趙安柏究竟是為什麼被打板子,侯府里不會有人告訴她真相。
她決定等趙安柏養好傷就出去,但趙安柏卻一點也不急於養好傷。
他明明挨了板子,心情看著卻比以往要好。
「恕臣做不到,臣此生只娶她一人。」
他顫抖著聲音在九華殿上喊出這句話後,心裡所有的迷惘都消失了。他終於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決心,他的決心就是林洛洛。
他看著趴在他床邊睡著的林洛洛,輕柔撫摸她的臉,就好像小時候每次她陪他念書在他身旁睡著時一樣,那個時候他就決定了,他這輩子,只要她陪他念書。=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2_b/bjZOH.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