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安靜下來,手裡的塑膠袋被蔣青緋捏的直作響,他問薛璨:「今天開心嗎?」
薛璨扭手指頭,「還行吧。」
「那就好。」蔣青緋點點頭。
薛璨回到自己房間把裝綠豆糕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而後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到了該看黃金檔電視劇的時間也沒有要爬起來打開電視的意思。腦袋亂亂的想著蔣青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他是被阮令池的敲門聲吵醒的,阮令池閉關一天一夜,終於畫出了滿意的作品,有了想要和薛璨一起共進夜宵的閒情。
薛璨睡得迷迷糊糊去給阮令池開門,阮令池閃身擠進來,手裡還拿著剛送到的炸雞外賣。本來薛璨還有點犯迷糊,一聞到炸雞的香味瞬間清醒,兩人人手一隻炸雞,吃美了,聊天聊的更開心。
阮令池來了興致,要給薛璨算命,他讓薛璨把手伸出來,食指沿著掌心紋路遊走,他連著嘖嘖了好幾聲,薛璨便著急的問他怎麼了。
「你命里有桃花劫啊。」阮令池沉吟道。
薛璨眨巴了下眼睛,把手抽回來,他撇嘴,覺得阮令池在瞎說八道。
「我說真的呢,而且你這個桃花劫還怪曲折的,一共有三個拐點,前面兩個拐點已經過去了。」阮令池重新拿起薛璨的手看,「最後這一劫我看著馬上就要到了,等這一劫過去,今後你的感情之路將會一路平坦。」
說完阮令池有幾分納悶,「真奇怪,也沒見你同哪個姑娘走的近啊。」
薛璨渾不在意,他就當聽阮令池在講故事,一段劫,還分三個轉折點,電視劇都沒敢這麼編。
兩人鬧到很晚,後來還開了電視看午夜檔電影。民宿的隔音不是很好,動靜稍微大一點就會被隔壁聽到,但隔音也不是特別差,正常分貝的聲音都不會打擾到鄰居。因而薛璨沒聽見隔壁的咳嗽聲,也不知道隔壁聽了一晚上他們房間裡的動靜。
阮令池是早上離開的,他跟薛璨嘮了一晚上嗓子冒煙表示不能再聊下去了,他離開後薛璨就去睡覺了。跟小童她們請了假,這一覺就又睡到了晚上,民宿搬來好幾個新遊客,搬行李的聲音把他從睡夢中吵醒,薛璨從床上坐起來,頭髮亂糟糟的睡成了雞窩,他扒拉了幾下頭髮,隱隱聽見隔壁有玻璃瓶在地板上滾的聲音。
薛璨趴到牆上聽,又不是很能聽的真切。他跳下床,走廊有遊客在開門,對視上互相笑了笑。他跑去敲隔壁的門,連著敲了好幾聲也沒有人來開門。
「蔣青緋?」這是薛璨第一次叫蔣青緋的名字,因為不認識字,『緋』字念的還有點心虛。
等了好久,門開了,只露出道縫,門後是蔣青緋陰沉的臉,他看著比昨天還憔悴滄桑,青黑的胡茬已經完全長出來了,薛璨甚至都能想像到蹭在臉上會有多扎人。
「你怎麼了?」薛璨問,他看著蔣青緋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蔣青緋的眸子黑的深不見底,總像是藏著洶湧的暗潮,他定定注視著薛璨,將薛璨盯的不太舒服。
「你要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薛璨聳聳肩,他最擅長逃離讓他不適的地方。
然後未及轉身,手腕就叫人擒住,他被蔣青緋拽進了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
薛璨被按在牆角,蔣青緋的臉挨的很近,呼出來的酒氣熱騰騰的,他縮了縮脖子,其實並不害怕,但還是頗無辜的問:「你要做什麼?」
「你忘了我是你老公,你說我要做什麼?」
第83章
屋內沒有開燈,窗簾拉著,整個房間昏昏沉沉,地面鋪滿了喝光的啤酒瓶,蔣青緋半靠著床,一條腿屈起來,拿著啤酒的手拄在膝蓋上,他仰頭灌了一口酒。
酒喝的有點多,意識便開始朦朧不清楚起來,其實蔣青緋酒量一向很好,前些年創業,他和丁偉智天天陪客戶喝酒到半夜,白酒啤酒混著喝,也能在凌晨一點保持著理智和清醒,將喝的爛醉的客戶送上回家的計程車。但今晚,蔣青緋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他有點分不清過去和現實,二十多年的記憶片段很長很多,可大腦不受控的將自己整個拋在了五年前。從寧市回到江城後,薛璨短暫的恢復了意識,因為誤會蔣青緋和宋遠追在一起而憎恨蔣青緋的薛璨終於回憶起了是自己鼓動宋遠追去追蔣青緋而陷入了莫大的痛苦中。其實很長一段時間蔣青緋是無法理解薛璨為什麼要這麼做的,也不理解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他已經對薛璨表示了理解和體諒,又為什麼薛璨會那樣痛苦。那種到骨子裡的痛,不像是單純因為這個「惡作劇」。
但那時的蔣青緋實在有心無力,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薛璨的所作所為,他害怕薛璨再去做傷害他自己的事情而惶惶不安。
閉上眼,都能想像到那時薛璨的模樣。
「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