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了?不能啊。」喬四海和蔣青緋要了名字和手機尾號,在里查快遞還在,沒被別人誤拿,他彎腰在貨架上翻找,嘴裡不停地嘀咕,「奇了怪了。」
找了足足有十分鐘,薛璨安然坐在一旁吃麻辣燙,湯汁兒滴的滿桌都是,連嘴巴也吃的油乎乎。
在蔣青緋徹底失去耐心之前,喬四海終於在貨架與牆之間的夾縫裡找到了蔣青緋的快遞。
「怎麼會掉在這兒呢?」喬四海嘟囔道,他一向將貨架上的快遞擺的整整齊齊,每次都要核對一遍,即便是來取快遞的人不小心碰掉快遞,也不可能會掉到那麼偏的角落裡去,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找到了就好啦。」薛璨夾了塊魚豆腐要放進嘴裡,說話的功夫筷子一松,魚豆腐就掉在了地上。
蔣青緋接過快遞和喬四海道了聲謝,離開時差點踩到掉在地上的魚豆腐,他及時收住腳,餘光瞄到一口小白牙,扭頭就見薛璨果然笑盈盈地看著他。
沒來由的,覺得今天的事像是薛璨故意的,一種另類的「報復」。
但蔣青緋沒證據,他收回視線,徑直離開了小賣部。
第4章
入了秋以後,天氣越來越涼,蔣青緋又是個怕冷的人,早早就穿上了厚外套。
早上出門前,蔣雲峰往他手裡塞了一盒剛用熱水溫過的牛奶讓他路上用來暖手。蔣青緋的手一年四季都很涼,到了秋冬,天氣一冷就更涼,他把牛奶揣進口袋裡,手也放進兜里,藉此暖手。
路過小賣部,他下意識往裡看了眼,店門開著,但收銀台前沒有人。一瞬而過,看見裡間的門倒是關著,他收回視線,加快朝公交車站走去。
早自習仍舊亂鬨鬨的,蔣青緋早已習慣,他放下書包,將口袋裡還溫乎著的牛奶拿出來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就開始做昨晚沒做完的卷子。
旁邊的座位照例空著,薛璨的書桌仍舊亂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甚至前兩天吃的泡麵桶還擺在桌子上。蔣青緋覺得薛璨應該慶幸,現在氣溫不高,不然他這破爛位置遲早要生蛆。
轉到這裡已經一個月了,蔣青緋漸漸摸出一個規律,薛璨每周一到周三上午不來,會在中午午休時來班裡吃上一桶泡麵,下午第三節課下課鈴響準時翹課離開,而周四周五就要好一些,除了上午依舊不來,下午倒是安安分分來學校一直待到晚自習下課。
有時路過小賣部時,蔣青緋總忍不住猜,或許裡間那扇緊閉的門後面,薛璨正蜷縮在那張單人摺疊床上睡覺。
今天是周四,蔣青緋從食堂回來果不其然看見薛璨正抱著桶番茄雞蛋面吸溜的起勁兒。左右護法不在,顯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蔣青緋也沒打招呼,徑直在位置上坐下,拿出張數學卷子刷題。
薛璨吃個飯也不老實,椅子腿翹起來,帶著他前前後後晃來晃去。他那邊的動作,蔣青緋餘光盡收眼底,但他當看不見,絲毫不影響做題速度。
忽然,一滴湯汁赫然出現在卷子上,蔣青緋停住,面無表情地扭過臉,還沒等他發火,薛璨眨了眨眼,自己端著泡麵跑到垃圾桶旁邊蹲下,他一邊吸溜麵條一邊目不轉睛盯著蔣青緋,那雙眼很無辜,還有點可憐的意味,就好像是蔣青緋罰他過去蹲著一般。
蔣青緋不能理解這人怪異的行為舉止,他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回去繼續做題。
沒過一會兒,薛璨重新坐了回來,泡麵已經吃完了,吃空了的泡麵桶擺在桌子上,和前兩天沒扔的那個並排放在一起。
蔣青緋終於忍不了了,他撂下筆,不耐地說:「垃圾桶離那麼近你就不能扔了?放一塊等著招蟑螂?」
薛璨語氣很無辜,「秋天了,哪裡還有蟑螂啊?」
蔣青緋眉心下壓,恨不得將面前這人擰成麻花丟出去。
偏的薛璨不識相,還把泡麵桶往三八線旁邊挪了挪,再挪一點,眼看就要跨過那條三八線了。
一隻手伸了過來,搶過薛璨的空泡麵桶,撒氣似的重重砸進垃圾箱。
做完這些,蔣青緋瞪著薛璨,一副下一秒就要揍人的架勢。他實在想不通,薛璨長得乾乾淨淨跟個白糖糕一樣怎麼就能這麼欠揍。
薛璨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眼睛彎了彎,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拳頭砸在棉花上,不疼不癢,這樣反而更氣人,蔣青緋又萌生出了先前的錯覺,薛璨這是在「報復」他。
月初的一個周末,蔣青緋頭天晚上忘記把鬧鐘關了,結果好好的周末大清早就被鬧鐘吵醒。
他有個不算好的毛病,醒了就很難再入睡,兀自在床上掙扎,試圖麻痹意識,最後顯然失敗了。撒氣似的把枕頭砸在床上,到底還是認命起床。
蔣雲峰不管是不是周末都起得很早,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歲數大了,覺也淺了,想睡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