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也不是沒給他請過老師,但是看他實在不是這塊料,家裡就放棄了,隨他自由生長。
所以他現在被柏樾抱在懷裡,只能跟提線木偶一樣跟著走動,還總是踩到柏樾的腳。
好在柏樾也只是逗逗他,並沒有真的現場教學的意思。
在柔和的蠟燭燈光里,柏樾抱住他,在音樂里輕輕搖晃,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拉扯,糾纏。
柏樾低聲道:「如果你那天沒有來向我表白,沒有帶一瓶紅酒想來灌醉我,我就會把你帶到這兒,在這個花房裡向你表白。」
「其實我的心思也不太端正,我也想過,也許你喝了一點酒,意識模糊,夏夜的星光與花房的玫瑰又都這樣漂亮,你一時迷糊,也許就答應我了。」
柏樾說到這裡,自己先低低地笑起來。
他抱著葉淅,吻了吻葉淅的鬢角。
他說:「這個歌也是為你選的,如果你不答應我,你就是歌裡面那個不解風情的情郎……」
但與歌里那個幽怨的女聲不一樣,他不會去傾訴抱怨。
那太軟弱無用了。
他是絕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葉淅也笑了出來。
他也回抱住柏樾。
他將臉埋在柏樾的肩上,心裡明明是幸福的,卻又莫名覺得,心臟像被浸在了清涼的檸檬水裡,有一點細微的惆悵。
他貼著柏樾,心想,真好。
他喜歡柏樾。
柏樾也喜歡他。
這真是天底下頭一樁的幸事。
他抬起頭看了看柏樾,主動啵了啵柏樾的嘴唇。
在燭光與燈光的映襯下,他剛喝了酒的臉蛋紅紅的。
「我會答應的。」
他輕聲道:「你跟我告白,我又怎麼會不答應。」
他眼神認真:「我只是會幸福到死掉。」
柏樾一怔,隨即也笑了笑,將他更用力地摟在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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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葉淅趁著柏樾洗澡,在床頭精緻的箱子裡翻了翻。
手銬?
不,這個太超過了。
螺紋x點?
不不,太刺激了,他只是個可憐的新手。
獠牙choker?
你們酒店有沒有不那麼狂野的?
葉淅內心飄過一陣無語的彈幕。
但是柏樾快出來了,從裡面唰一下拿了一個東西,然後摸索著給自己戴上了。
柏樾出來的時候,他本來正在擦還有點潮濕的頭髮。
但當他抬頭看見葉淅坐在床上的樣子,他手裡的動作卻頓住了。
一滴水珠,啪得落在地板上。
葉淅穿了一件白色的,有點透明質感的睡袍,這一看就不是酒店準備的,而是葉淅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行李箱裡帶過來的。
非常精緻,漂亮,剪裁合體,像是一片雲霧裹在身上,腰邊一圈的鏤空,若隱若現地能看見清瘦結實的腰線。
而不止於此,他的脖子上還有一個白色絲綢的choker,底下綴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
而在葉淅的眼睛上,橫著一根白色蕾絲的眼罩,將那雙漂亮清潤的眼睛藏在了下面。
他看著像一份只為心上人準備的禮物,隨時等待拆取。
被柏樾靜靜地注視著,葉淅只覺得自己心臟里像有一片火在燒。
但他努力繃著臉,儘量營造出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氣勢。
沒事。
他給自己加油打勁。
不就是滾個床單麼,是男人就要勇敢跨出第一步。
他覬覦了柏樾這麼久,要是沒趁著度假睡了柏樾,他回去起碼後悔七天七夜。
不如一鼓作氣。
但是話是這樣說,他等了又等,柏樾只卻是站在不遠處注視著他,還是讓他像一隻硬撐著鼓起氣勢的小青蛙一樣,慢慢癟了下來。
他有點疑惑地往柏樾的方向看了看。
他雖然戴著眼罩,但是蕾絲里又不是嚴實的絲綢,還是能讓他捕捉到柏樾的聲音。
為什麼不過來?
他狐疑地想,甚至開始自我懷疑——柏樾不吃這一套?
不應該啊。
當時導師幫他搭配的時候,明明說他這一身絕對戰無不勝,沒有拿不下的男人。
他換位思考,要是柏樾穿這一身等著他,他一定立刻丟掉所有節操。
他又等了一會兒,沒忍住,還是輕輕將眼罩掀起了一條縫。
但是當他剛看清周圍,卻發現柏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就站在床邊,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