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問葉淅:「要嗎?」
葉淅當然是要的。
幾分鐘後,葉淅就坐在了裡面,既點了冰牛奶,也點了一杯奶茶。
他還戴了一個白色的帽子,店裡只有一個五十歲的阿婆,沒有裝空調,只有復古的吊扇在呼啦呼啦地吹著。
但葉淅搖著帽子,喝著冰牛奶,卻也不覺得很炎熱。
他跟柏樾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看著屋子外面的公路,還有茂密的樹林,還有附近的人牽著小狗出來散步。
葉淅又喝了一口奶茶。
雖然還沒有到那個度假別墅,但對他來說,度假好像已經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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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奶茶,柏樾又帶著葉淅繼續上路,他們到達度假村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三點,酒店的管家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
柏樾預訂的是一號房,就在山腳底下。
管家將他們引到房內,一一介紹了裡面的所有服務後,就消失了。
因為柏樾勾選了不需要管家待命,也不需要服務員打擾。
有需求他才會去按鈴。
葉淅正在研究別墅牆上的佛羅倫斯的手工銅燈,他覺得挺漂亮,以後搬去公寓,他也想在家擺一個。
度假村也送了歡迎禮物,是一瓶香檳和一份三層的點心塔。
他從最底下挑了一個,放進嘴裡才挑了挑眉:「吞拿魚的?」
不算難吃。
但以他的口味也說不上好吃。
所以他再沒有嘗試第二個。
這天的晚飯,是柏樾自己動手做的燒烤。
他們坐在花園裡,管家送來了新鮮的食材,果汁,還有一整個烤好的藍莓派。
隨著柏樾將一切為二的澳龍放上烤架,葉淅才感覺到了一點餓意。
他咬著藍莓派,含含糊糊地對柏樾說道:「這裡好安靜哦。」
從剛才進來他就發現了,這裡跟他以前去過的酒店不太一樣,實在太安靜了。
像是真正地隱居在山裡,放眼望去,了無人煙。
四周孤零零隻有他們一棟別墅,根本沒有碰到其他客人的可能性。
只有酒店的工作人員,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但也非常隱蔽,輕手輕腳,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會消失。
葉淅甚至有種錯覺,這個山頭都有他跟柏樾兩個人。
柏樾說:「因為這個度假村的目的就是逃避人煙,專門面向想要脫離人群隱居的人,確保顧客享有絕對的私密性,連服務也以讓你幾乎察覺不到為前提。所以酒店也沒什麼公共區域,從你住進來到走,除了工作人員,你可以不碰見任何人。」
他說到這裡,又頓了頓,嘴角含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據說這裡最早建立的初衷,是因為酒店的主人自己想要有個既不用操心俗事,又可以拒絕見人的地方。但是等他對外營業後……有不少人預訂這裡的目的,是為了約會情人。」
葉淅差點被藍莓派噎住。
他震驚地望著柏樾。
柏樾將烤盤上的和牛翻了個面,稍微烤得冒油,就放在了葉淅盤中。
他說:「這很奇怪嗎,這裡私密性這麼好,又絕對自由,當然適合用來掩蓋一些不為人知的愛情。」
他又放了一個烤生蚝在葉淅的盤子裡,輕描淡寫拋出一枚炸彈。
「我有個長輩就帶著他的情人在這裡約會過十年,每一年的夏天,他們都會到這裡來。」
哇……
葉淅咬著牛肉,一時間甚至有點呆滯。
他想,你家長輩的八卦,你就這麼若無其事地說出來真的好嗎?
不過他聽著,眼睫又微微下垂。
他當然知道,在像柏家與鄭家的社交圈裡,擁有婚外情人的事情層出不窮,很多夫妻雙方都對彼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包括他媽媽,也是這樣上位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往往會迴避這樣的故事。
他不太喜歡,也不想成為這故事中的人,不管這些人如何習以為常。
但是下一秒,他卻聽見柏樾說:「其實那個長輩就是我二叔,他當年愛上了另一個年輕男人,對方出身也不俗,也是家族大力栽培的繼承人,兩個人幾乎沒有一點在一起的可能。」
「所以每年的夏天,他們都會在這裡相聚。冬天的時候會去阿爾卑斯山下的一個小鎮,度過一段難得的,不被窺視的假期。」
葉淅:「………」
你不早說。
虧他還腦補了又一段狗血的婚外情。
但這樣一來,他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來了。
「那然後呢?」他問。
在二十幾年前,這樣的兩個男人,這樣的一段愛情,多半是沒有美好結局的。
但他卻還是會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