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好,葉淅試探性地往客廳里看了一眼,裡面空無一人,只有茶桌上的瓜果在空氣里散發出一股清甜的香氣。
太好了。
他火速抱著花衝上樓梯,宛如一道殘影。
一直到他的房門啪一下關上,葉淅才拍了拍胸口,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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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淅其實完全不用如此緊張,因為鄭陽現在根本不在家。
鄭陽正站在街頭等柏樾家的車。
柏樾從國外寄回來了給葉淅的情人節禮物,卻不小心寄到了自己家裡。
只能又讓司機特地送去鄭陽手中。
「你有病吧。」鄭陽真是要翻白眼了,他剛剛在跟朋友們聚會,沒有了柏樾這個添堵的傢伙,他跟另外幾個哥們兒約了來滑雪。
結果散場的時候,柏樾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也不知道你過哪門子情人節,」他嗤了一聲,趁機把當初在柏樾那兒受的氣全還回去了,「葉淅是你對象嗎,你就送情人節禮物,名不正言不順的,你能不能有點數,你現在的地位連當小三都不夠格。」
遠在海外,又在同學們的注視下,柏樾握著手機,還保持著君子如玉的微笑,但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就你長嘴了是麼,」柏樾聲音陰森,「哪來的這麼多話,我剛剛不是教過你了,讓你怎麼跟葉淅說。他會收的,用不著你操心。」
呵。
鄭陽更加嘲諷了,此時柏樾家的司機已經停在了他面前,他也沒客氣,直接坐上去,讓人送自己回家。
「你可真行,」鄭陽還在叭叭,冷笑一聲,「我現在覺得你也挺不幸的,想送禮物也不能光明正大,還拿我當藉口,真可憐。」
柏樾聽出鄭陽已經上了車,他懶得再聽鄭陽那些扎心的話,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而鄭陽聽著那邊掛斷的盲音,輕哼了一聲,心裡總算舒坦了。
他去看了看擺在后座上,兩個包裝精美的禮物袋,先扒拉一下葉淅的,又扒拉了那個給自己的。
當看見袋子裡面的東西上還有蝴蝶結,旁邊還放著一張卡片。
他由衷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咦惹,戀愛的人果然腦子都不好。
回到家,鄭陽猶豫再三,在直接把這燙手山芋扔葉淅門口,或者再激進一點,直接扔進門口的魚池裡之間徘徊了一會兒。
但最終,他還是站在了葉淅的臥室門口。
在敲響葉淅的房門之前,鄭陽起碼做了十分鐘心理建設。
他在心裡把柏樾罵了個狗血噴頭,明明是柏樾想追人,為什麼是他來受這個罪。
但他還是不輕不重,在門上敲了三下。
很顯然,葉淅聽見了。
幾秒鐘後,他聽見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葉淅打開了門,一臉淡然地往外看,但當看清門外是誰的時候,眼睛明顯瞪大了一點。
臥槽。
真中邪了。
葉淅想,否則他怎麼會看見鄭陽來敲他房門。
而鄭陽也不好受。
他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葉淅的臉,葉淅回來已經換了睡衣,毛絨絨的白色睡衣,一張有點困惑的臉,門還沒有完全拉開,手搭在門把手上,只露出半邊身子。
像小孩子躲在門後。
鄭陽抿了抿唇,他不知怎麼的,一瞬間想起了葉淅剛來這個家裡的時候。
那時候葉淅好像也是這樣,穿著兔子的連體睡衣,躲在門後看著他。
「你有事嗎?」葉淅上下打量鄭陽,謹慎地問道。
「柏樾給你的。」鄭陽說道,他將手裡的禮物袋遞了過去,明明心裡被勾起了千言萬語,臉色卻還是很冷淡。
「柏樾說他在國外和朋友去巧克力工廠參觀,那個工廠也有一百多年歷史了,只在當地售賣,他就買了一些當作伴手禮寄了回來,你跟我一人一份。」
他忍了又忍,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才咬牙切齒地將柏樾教的最後一句說了出來。
「他說,正好要情人節了,也可以算作情人節禮物。」
嘔。
光是說出「情人節禮物」這幾個字,鄭陽就快嘔死了。
也不知道柏樾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還帶上他。
誰稀罕,他又不過情人節。
鄭陽無聲地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