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葉淅不由從心底里感覺到喪氣。
他在這裡瞎折騰,又是學教程,又是拖著李睿去給自己買新衣服,可卻連柏樾的面也見不到,這又有什麼意義。
可他不知道,就在隔壁,鄭陽正在跟柏樾發消息。
柏樾這周出去參加比賽了,他是學校弓箭社的社長,這周有個全國大學生射箭大賽,他代表學校出賽去了。
這也不是什麼專業級別的大賽,也就是大學生之間的切磋互動,娛樂性質更多,他輕輕鬆鬆就摘了個金牌。
現在比賽結束了,柏樾跟其他選手一起結伴出遊。
在景區里,他看見了一個手工製品店,裡面有個小小的,手捏的粘土娃娃,閉著眼,嘴唇微翹,卻沒有笑,而像是有點不高興,還帶著個帽子,一副困困的樣子。
柏樾一眼就覺得像葉淅,拿在手裡把玩許久,還發給鄭陽看:「你覺不覺得這個娃娃像葉淅?」
鄭陽發過去一串問號:「你瞎了吧,他哪有這麼可愛。」
柏樾立刻罵他:「沒品的東西。」
侮辱完鄭陽,柏樾直接去櫃檯那裡付了款,卻又還不放過對方,又問:「你覺得我要是把這個娃娃送給葉淅,他會喜歡嗎?」
鄭陽一言難盡地瞥了眼坐在旁邊的人,葉淅已經把眼睛閉上了,側臉漂亮卻冷漠,抱著手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看懸。」鄭陽欠欠地打字,「你送他一副拳擊手套他沒準更高興點,畢竟他十歲就學會徒手拆家了。」
柏樾充耳不聞,全當鄭陽在亂吠。
到了學校,葉淅跟鄭陽一前一後拎著書包下車了,他們兩個的班級在不同樓層,兩個人在門口就分道揚鑣。
葉淅他們班今天晚上被學校抽中去看講座,還要寫讀後感,所以他直接去了學校的禮堂。
在禮堂里,他自然是跟李睿坐在一起。
這種講座自然是沒有幾個學生會好好聽的。
台下的學生們一看就還沒從周末里恢復精神,一個比一個精神渙散,李睿還能聽見後排的男生小聲約著待會兒去踢足球。
他再看看葉淅,葉淅倒是還算老實,耳朵里塞著耳機,在看動畫。
李睿樂了,拱了下葉淅,小聲道:「怎麼,不看你的撩人教程了?」
他可是見證了葉淅前幾天的奮筆疾書,簡直要走火入魔。
葉淅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不看了,沒用,」他語氣平平,細聽卻藏著一分喪氣,「我連柏樾的人都遇不上,學再多也沒用武之地。」
啊……
這話里的喪氣一聽就很明顯,李睿立刻收斂了齜著的大牙。
他也知道葉淅這幾天跟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的倒霉經歷,一時也無法安慰,只能同情地拍了拍葉淅的肩膀。
接下來的幾天,葉淅徹底把那些教程都扔到了一邊,又恢復了上課睡覺打遊戲的日常。
周三的時候,一放學,他就拎著書包對李睿說:「我今天估計會很晚回宿舍,我朋友喊我去打團戰。老師查寢幫我敷衍一下。」
他們住宿查得不算太嚴,半夜也能偷偷回來。
李睿比了個ok的時候,然後葉淅就拎著包走了。
到了網吧,葉淅熟門熟路地選擇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
這邊的網吧並不算太烏煙瘴氣,機子也不錯。
葉淅買了一杯奶茶,一邊喝一邊跟遊戲裡的朋友打招呼。
他最近心裡都有點堵。
雖然他嘴上說遇不上柏樾也只能怪他運氣不好,聽天由命吧。
但是柏樾跟個吸人精氣的妖精一樣,總是出現在他的夢裡,以至於他想起柏樾的時候甚至產生了一點不講道理的怨怪。
為什麼要來他們學校打球呢?
為什麼又出現在他面前呢?
他本來,應該,也許可以放下柏樾的,可是自從那天猝不及防與柏樾再見面,他所有的細胞都像被激活了,宛如春天的草籽渴望雨露一樣。
所以他打遊戲的時候也打了一點發泄的意味,砍人毫不手軟,屏幕上火花四射,技能放得跟炸煙花一樣,看的人眼花繚亂。
連他的隊友都看出來一點異樣,跟他打招呼:「芥末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葉淅在遊戲裡叫「討厭芥末大王」,結果事與願違,每個人都只叫他中間兩個字。
葉淅叼著根棒棒糖,沒精打采地回了幾個字:「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