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寧昨晚想到半夜,終於想明白了。
是因為他無論是智商還是身高,都超出許靜則太多。他給許靜則的壓力太大了,他再對許靜則那麼好,許靜則只會受寵若驚,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回應秦惟寧才好。
許靜則只會夜半失眠時偷偷在被窩裡摩挲著從秦惟寧那裡得到的東西,陷入患得患失的絕望氛圍,每次見到他,許靜則都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只好用不置頂的方式來欺騙自己,表達他其實並不在意。
至於「噴火暴龍」的備註,秦惟寧也去搜索了,好像又是寶可夢裡的一個精靈,長著翅膀還會噴火。可能許靜則真的很喜歡這個精靈,才把秦惟寧的備註設置成這個吧。
秦惟寧是沒有想到,單細胞生物許靜則的世界可以那麼簡單,但面對暗戀他這件事時又變得那麼複雜。
不過秦惟寧也暫時沒法解決這個問題。他要怎麼才能讓許靜則擺脫自己的自卑心理,鼓起勇氣向他開口坦白心意呢。畢竟秦惟寧的身高是沒辦法縮回去的,許靜則的發育也太遲緩,再等個幾年恐怕也沒有追得上他的跡象;
智商的話就更是不用提了,除非許靜則能把愛因斯坦的大腦標本偷出來,再移植進自己的腦袋裡。
秦惟寧覺得自己的之路陷入了瓶頸期。
昨天他走了之後,許靜則半夜時有沒有做什麼?
秦惟寧缺少這方面的經驗,他的動物性慾望實在太少。是許靜則逼迫著他朝這個方向去想。
他想到可能會出現的畫面,許靜則用被子裹著自己,寬鬆的還畫著動物頭的睡衣半卷著,露出潔白的雙腿。
他在被子間磨蹭,生理性淚水可能會打濕他的睫毛,使長長的睫毛溫順地垂下來,乖乖地貼在眼瞼上。
而後許靜則可能會半張開嘴,低聲地叫著他的名字。
秦惟寧。
秦惟寧的想像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他心裡有點莫名的反感,像有人用手攥住了他的胃,有點淡淡的噁心,想要嘔吐又沒有劇烈到那個程度。
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他在競賽夏令營的時候。有男生下載了片子,擠眉弄眼地屢屢暗示是好東西,秦惟寧洗漱完畢後回到宿舍,看到一群男生坐在地上湊在一起圍觀。
他們開了公放,像是要拖秦惟寧下水,或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就硬要拉秦惟寧過去一起看。
秦惟寧知道有時候不能表現得太不合群,於是他湊過去。
其實他只覺得自己看到兩團肉交疊在一起,發出低聲的如動物交媾般的無意義聲音。
圍觀的充滿欲望的視線也同樣令人反胃。
許靜則真是下流。
「你不想見到我,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秦惟寧直白地問。
他看到許靜則愣住了,紅潤的嘴巴微張,露出同樣嫣紅色的濕漉漉的舌尖。
這個表情似乎和秦惟寧腦海中的畫面產生了些許重疊之處,秦惟寧便把眼神錯開了,他察覺到自己有些不自然後,又覺得自己實在不必這樣,畢竟他是問心無愧,該躲避的只會是許靜則。
於是他又平靜地看回去。
「……呃。」許靜則終於語塞了,「這個吧,昨天真的是意外。大家都是男的,你也應該懂吧。」
秦惟寧微微側了側頭,問:「什麼?」
許靜則看著秦惟寧那張古井無波的臉,心裡罵道裝什麼大瓣蒜啊。我不信你手機里沒有幾串神秘數字,半夜三更沒有偷看過東瀛視頻,再耗費幾張紙巾後一切歸於平靜?
就算老子是同性戀,老子也不是傻子好嗎。你實在不懂我給你個神秘網站讓你學習學習你就懂了。
呸!最煩這種裝x的人!
「擦槍走火很正常吧……這至少證明我不腎虛。而且你也有責任,打鬧也該有個度,幹嘛非往下三路蹭啊?」許靜則抱住肩膀,嘴巴抿成一條縫後再一撇。
「我也不腎虛。」秦惟寧說。
許靜則心想:這是重點嗎?誰問你了?Who asked you?
「哦行行行,都不虛。那就忘了吧啊,以後別再瞎鬧,挺不好意思的。」許靜則感覺自己真快被秦惟寧逼得沒話說了,這人腦迴路就不太對,興許學習好的人都這樣,上帝為他們鑿開一扇門,就得拿水泥把窗戶都給糊上。
秦惟寧注視著許靜則的臉,輕輕搖頭,問:「忘不了怎麼辦。」
「……」許靜則的臉「騰」地就紅了。他很想認真地問秦惟寧,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已經近乎於耍流氓了嗎。請你以後一定不要對著女生這樣說話,不然極有可能會被熱心群眾扭送至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