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修再次開口,「四姨是我爸的表妹,前不久,她發現丈夫在外面還有好幾個小孩,受到打擊,有些酗酒,說話不過腦,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我真沒有不高興。」陸祈綿聽著他的解釋,連忙否認,「就是有點累了。」
進入沈檐修的臥室,寬敞得令人驚嘆,三室一廳的格局更像是一個小型公寓。
陸祈綿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了,明明是間臥室,卻是三室一廳的布局,單獨的衛浴,單獨的衣帽間,還有一間書房……
陽台上擺放著鬱鬱蔥蔥的綠植,床頭櫃與書桌上都擺放著全家福,以及沈檐修還是小嬰兒,跟蹣跚學步時期的照片。
陸祈綿被這些照片吸引,伸手想拿過來細看,沈檐修耳尖微微泛紅,像是被人窺探到不得了的秘密,走上前把小時候的照片扣倒下。
他聲音裡帶了幾分不自然,命令陸祈綿,「去洗澡。」
陸祈綿笑著問:「我不可以看一下照片嗎?」
沈檐修冷冰冰說了句不行。
周末他們在林家老宅住了兩天,沈檐修不給看的照片,陸祈綿最後在林夫人那瞧見了。
她非常樂意與陸祈綿分享兒子小時候的照片,甚至還說了一些沈檐修的幼年趣事。
陸祈綿聽得很認真,只是溫馨的話說到後面,難免想起沈檐修走丟那些年。
陸祈綿不太擅長安慰人,反倒被林夫人的情緒感染。
沈檐修不過是去給他們拿了點水果,再回來就發現兩人眼眶都紅紅的。
他先出聲安慰了林夫人,後又帶走陸祈綿,哭笑不得幫他洗了把臉。
那兩天的時光,美好得像一場夢境。
下午,沈檐修親手給陸祈綿戴上一頂米色的防曬帽。
他帶著陸祈綿去湖邊釣魚。
那湖水清澈見底,甚至能看見魚兒遊動的身影,微風拂過,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岸邊木屋外的風鈴也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那棟木屋是供人休息的,定期有傭人打掃,乾淨整潔。廚房跟餐桌很大,釣好的魚可以在這直接烹飪,像是為了保留體驗感,不止有現代化家電,還有一個燒柴火的灶屋。
陸祈綿也不擅長釣魚,第一次跟鄒城毅能釣到純粹是運氣好,兩個小時都沒釣到一條魚,陸祈綿無精打采。
不知道是生病的原因,還是因為突然換了新環境有點認床不適應。
陸祈綿這兩天都沒睡好,哪怕沈檐修陪在身邊也不行。
半夜他努力放緩呼吸,也減少了翻身的頻率,但沈檐修還是醒了。
臥室的角落裡留了一盞小燈,沈檐修一睜眼就看見陸祈綿面對面,睜大眼睛盯著自己。
他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電子鐘,聲音低啞道:「又失眠?」
「有一點……」
見沈檐修醒了,陸祈綿就往他懷裡拱了拱,沈檐修很自然將他摟緊。
夜深人靜好像更容易讓人心軟,沈檐修手搭在他背上,摸到的全是骨頭,「你怎麼養不胖?」
陸祈綿不知道如何作答,就聽沈檐修閉上眼繼續道:「不好好吃飯,也不好好睡覺。」
「用你們那個圈子的話怎麼說?cosplay貓頭鷹?」
也是沒想到這種話會從沈檐修嘴裡說出來了。
陸祈綿輕笑出聲,「什麼啊?」
沈檐修表哥的話再一次在腦海里浮現,沈檐修開始思考是否需要帶陸祈綿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我可能有點認床……」陸祈綿解釋道:「你不用為我擔心。」
他晚上睡不好,釣魚的時候就一臉疲憊。
沈檐修見他揉眼睛,就讓人在涼亭里放了張躺椅跟薄毯,擔心陸祈綿細皮嫩肉被蚊蟲咬,還體貼的吩咐人在旁邊點了香。
陸祈綿坐在涼亭里的躺椅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沈檐修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不知何時,陸祈綿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
耳邊樹葉沙沙的聲響,混合著偶爾的鳥鳴,像一首天然的催眠曲。
陸祈綿原本盯著沈檐修的身影看得認真,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他醒來時,夕陽西斜,空氣中飄散著誘人的魚香。
沈檐修親手做的。
「起來嘗嘗。」
陸祈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逆光中沈檐修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
剛睡醒的眩暈感讓陸祈綿恍惚了片刻,他眨了眨眼,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我睡了很久嗎?」他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兩個多小時。」沈檐修遞過來一碗鮮美的魚湯,熱氣騰騰的湯麵上飄著翠綠的蔥花。
穿著休閒裝的沈檐修,消減了冷峻。
夕陽將湖水染成了金色,美得像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