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把她拉黑了。」
沈檐修厲聲質問:「你在掩蓋什麼?你們在通話里聊了什麼?」
陸祈綿疼得倒吸冷氣,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
總不能告訴沈檐修,因為譚菁月讓自己去相親,自己不願意,所以才拉黑她吧?
沉默讓沈檐修愈發惱怒,攥著陸祈綿手腕的力道,也逐漸變大。
前幾天在公司的休息室里,領帶留下的紅痕還沒消退,今日就再添新傷。
「說話!!!」
沈檐修的怒吼震得陸祈綿耳膜發顫。
「你要我說什麼?」陸祈綿疼得生理性眼淚都出來了,尾音顫抖,人也顫抖,像風中無力搖曳的蘆葦。
「她是我媽,聯繫我不是很正常?」
「我們溝通不順利,她說話太難聽,我一氣之下把她拉黑了,這沒什麼需要特意解釋的。」
確診白血病後,身上很容易就留下淤青,身體也弱了很多。
「沈檐修,我好疼……」
沈檐修居高臨下,審視著他淚濕的臉龐,終於鬆了勁。
兔子急了也咬人,饒是脾氣再好的陸祈綿,也受不住他突如其來的脾氣。
他趁機收回手,轉過身想去浴室把用過的毛巾放好,也給彼此一個短暫冷靜的空間。
結果剛邁腳,卻被沈檐修誤以為他要跑,竟直接把他撲倒在床上。
床墊深深下陷,沈檐修沉重的身軀壓得陸祈綿喘不過氣,他像只受驚的兔子,推搡著喊:「沈檐修!你真有點過分了!」
體型相差太大,陸祈綿根本沒辦法反抗。
沈檐修溫熱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脖頸,「陸祈綿,我不知道你回國究竟有什麼目的,也不想知道你們母子倆背地裡憋什麼壞,打什麼算盤……」
他無視陸祈綿落下的淚珠,說出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冰刀,直直扎進陸祈綿的心臟。
沈檐修神色冷峻,「你要是真聰明,就該明白誰才是你真正的靠山。」
這一晚,沈檐修沒再跟陸祈綿說過一句話。
陸祈綿背對著他,掉了很久的眼淚,傷心到極點時,蓋不住的啜泣聲,傳入沈檐修那,對方卻無動於衷。
陸祈綿絕望地想,可能是自己哭太多了,如今的眼淚只會遭到他的厭煩。
晨光熹微時,沈檐修粗暴地掀開被子。
為了讓陸祈綿清楚自己的處境界沈檐修故意為難他,生生將才睡著的陸祈綿拽起來給自己做早飯。
陸祈綿蜷縮在床邊,眼瞼浮腫,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
他住進沈檐修家也有一段時間了,真正做早飯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被沈檐修強行叫起來,陸祈綿人還是懵的,兩條又白又細的腿搭在床邊,睡眼惺忪看著正在穿衣的沈檐修。
「你聽不懂?」沈檐修的聲音比深冬的寒風還要冷上幾分。
陸祈綿臉色很差,但沈檐修仍舊心硬。
「這麼快就忘了住進來時答應的事?」
「陸祈綿,你真以為我樂意養廢物?」
溫情多日,導致陸祈綿都忘沈檐修如今的喜怒無常。
陸祈綿猝不及防被他一凶,不敢再耽擱,「你不要生氣,我這就去……」
他剛睡醒,聲音有些沙啞,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點血色。
沈檐修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其實不是第一次檢查陸祈綿的手機了。
沈檐修沒那麼極端,也並不非處處都管著盯著陸祈綿,逼人太緊會出問題,他在沒打算把陸祈綿當豢養的金絲雀。
他允許陸祈綿出門,只要按時回來就行。
也允許陸祈綿有自己的人際關係與愛好工作,陸祈綿畫畫賺的錢,都不夠沈檐修給他叫幾次餐。
陸祈綿列表里那些好友,於沈檐修而言跟空氣沒兩樣,更不屑於去翻看陸祈綿的聊天內容。
其他人都好說,沈檐修自信陸祈綿不會因為他們,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做出背叛。
但譚菁月不行……
她是陸祈綿的親媽。
血脈相連,骨肉親情。
只一通語音電話,就讓沈檐修產生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沈檐修陰沉著一張臉,盯著陸祈綿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過敏發燒,陸祈綿就沒做過家務,吃的飯菜,不是保姆來家裡做,就是跟著沈檐修在公司里吃。
陸祈綿太緊張,他臉色憔悴,手忙腳亂。
他身體不好,熬太晚,又一大早就被沈檐修抓起來,心理壓力,身體壓力。
導致太緊張,煎蛋時不小心,油都濺在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