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綿站在玄關想了想,還是給沈檐修打了電話。
但沒人接。
沈檐修好像挺忙的,但具體忙什麼,陸祈綿不知道。
他不敢再打第二通了,怕打擾沈檐修。
鄒城毅說他到門口了,但陸祈綿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等了十來分鐘,鄒城毅才出現。
他滿頭大汗從車上下來,抱怨道:「哎喲,班長家這小區,安保也太嚴格了,在門口周旋了大半天,愣是不讓我進來。」
「說了一堆好話,保證自己五分鐘不到就出去,最後塞了兩包煙才肯讓我進。」
這樣的高檔小區,住的人非富即貴,安保自然嚴,但陸祈綿不知道。
從回來到現在,過去好幾天,他還是第一次出門。
鄒城毅打開後備箱,對陸祈綿說:「這些是給班長帶的東西,我們先拿上去吧。」
「不行。」陸祈綿搖搖頭。
鄒城毅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陸祈綿說:「我沒有卡,電梯都坐不了,也沒有家門口的密碼。」
鄒城毅:「……」
他看向陸祈綿的眼神有些複雜,指了指陸祈綿脖頸上,還沒褪去的吻痕,驚道:「你倆這種關係,你連他家門禁卡跟密碼都沒有?!」
陸祈綿有些不自在地遮了遮脖子,嘆氣道:「他沒給。」
他現在跟沈檐修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對等,沈檐修一直都保持著上位者的姿態,掌控著這段畸形關係的一切,
更屈辱的言語與事情,陸祈綿沒辦法跟鄒城毅訴說,只能道:「沈檐修高中的時候性格就陰晴不定,他想什麼,誰都猜不到的。」
鄒城毅看向他的神情有些恨鐵不成鋼,半分鐘後才開口道:「那這些東西……」
陸祈綿搖搖頭。
坐上鄒城毅的車後,他才突然想起,詢問道:「你為什麼要給沈檐修送禮物?」
鄒城毅沒說,只一味地開著車。
吃飯的地點在遠離市區的小山莊,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
這裡環境很好,從鄒城毅領著他進來時,遇見的每個工作人員都恭敬與鄒城毅打招呼。
陸祈綿挺驚訝的。
他跟鄒城毅當過兩學期的同桌,讀書時他知道鄒城毅的父母是國企單位的普通員工。
鄒城毅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這是我老婆家的產業。」
吃飯是在一間玻璃陽光房裡,開著冷氣,不光舒適,吃飯時還能欣賞到旁邊一個小型的人工湖。
他們桌上的魚,就從湖裡釣來的,肉質鮮嫩,廚師的手藝還好。
陸祈綿難得胃口不錯,鄒城毅一邊吃飯一邊與他敘舊,氛圍一直很好。
飯後,鄒城毅帶著陸祈綿去湖邊的涼亭里釣魚。
這附近有森林還有個小型湖,雖然是酷暑,但比市區涼爽許多。
陸祈綿從沒釣過魚,頭一次體驗,感覺還挺新穎。
見陸祈綿玩得開心,鄒城毅還拿出手機給他拍了幾張照片。
期間,他說起自己的現況,「祈綿,你是知道我家情況的,我現在擁有的這些都是多虧我老婆家幫襯。」
他指了指南邊,「但人跟人不能比啊,你看那邊。」
「那一大片空地,你知道是誰家的嗎?」
陸祈綿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大學畢業到現在也沒出去工作過,平時就宅在家裡畫畫,國內生意上的事,他就更不懂了。
他搖搖頭,鄒城毅說:「你入目能看見的,還有沒看見的,都是林家的地皮,也就是沈檐修的親生父親,林雍霆的。」
陸祈綿不是很明白他說這些的目的,鄒城毅似乎也不想打啞謎,直言道:「聽說市里要新建一個高鐵站,這一片都在開發範圍內。」
「未來十年,這附近將會建新的樓盤,商務區,甚至是科技園區。」
「班長的親爹,房地產起家的,素來眼光毒辣,我老丈人當初也是機緣巧合,在一場聚會中,聽上面的人喝多時說漏嘴,得了風聲,才提前買下這一小塊地。」
「但你也看見了,這附近現在什麼都沒有,只能開個避暑的小山莊,但一年到頭也處在負盈利的狀況。」
「我老婆家其實挺重男輕女,結婚後,老丈人肯將這個產業扔給了我,是知道我跟沈檐修是高中同學。」
鄒城毅笑了笑,「我這老丈人,連這一片屬不屬於開發範圍都不清楚,現在資金鍊緊張,他聽見風聲後開始著急了。」
「不管在不在範圍內,他都希望我能乘上班長家這條大船,將利益最大化。」
「但說來,我跟班長讀書時就沒說過多少話,也就近幾年因為我老婆家的關係,跟他見過幾次。」
「我人微言輕,就這一塊小地方,人憑什麼帶著我?我這老丈人簡直給我出難題。」
鄒城毅說到這嘆了口氣,又突然話鋒一轉,轉頭看著陸祈綿,溫聲道:「但是祈綿,你跟班長的關係不一般……」
陸祈綿聽得有些懵,鄒城毅湖面的浮標動了動,他眼疾手快,收線拽起一條鮮活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