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一起做飯吃。」宋明棲回答。
「就這樣?」
「就這樣啊。」宋明棲不覺得哪裡不對,仔細回憶了下,「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會和霍帆一起吃,我爸回國的時候就一起做飯,不回來就我自己吃。」
周羚不解:「那跟平常有什麼不一樣?」
宋明棲想著想著就笑了:「不知道。大概是吃飯很重要,跟什麼人吃也很重要。」
車裡沉默片刻,很快周羚說:「走。」
「去哪兒?」
「我還有別的禮物給你。」
宋明棲踩著沙子,夜晚看不清路,總有沙礫從腳後跟溜進來,他走得有點硌腳,只能盡力跟上周羚的步伐。兩個人一直走到小屋後的海邊,這一片海域有點野,宋明棲從沒有走近過,此時看起來平靜而私密,連著沙灘就有幾塊參差不齊的巨大礁石。
很快他就發現,礁石上繫著什麼東西。
「快艇!」宋明棲快走幾步以便看得更清楚,不可思議道,「你真修好了?」
啪嗒——
船上的燈被點亮了。
周羚抬手揩了揩燈罩,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海風,聲線有些顫抖:「本來想白天給你看,但你說有工作。我就想等明天再說,但今晚沒蛋糕,又還是想給你看這個。」
借著昏黃的光線,可以看到陳舊的小艇煥然一新,艇身被重新刷上油漆,之前裸露出來的鏽跡斑斑的艙內也經過重新修補,船外機的零件全換了新的,座椅和船身都被擦拭得很乾淨。
周羚擔心宋明棲不喜歡這個計劃外的項目,略帶緊張地看著他:「坐嗎?」
「謝謝周老闆請我!」宋明棲答應得爽快,笑著接過周羚拋過來的救生衣,踩著礁石踏上船,「今日同周老闆去兜風!」
等人坐好,周羚解開繩索,拉啟動拉繩。
第一下又熄火。
氣氛有點尷尬,宋明棲還是不抱太大希望,畢竟之前的嘗試無一成功。
他正考慮說些打圓場的話,結果第二下嗡得一聲,油門不負眾望發出燥熱的轟鳴,風馳電掣一般彈射出去。海浪瞬間飛濺起來,宋明棲的頭髮向後飛揚,岸邊的一切俱拋腦後。
那種無法掌控的離心力讓宋明棲的臉頰泛起興奮的紅潮。像兩個不知終點的亡命徒,大海成為避風港,為他們張開懷抱。
宋明棲很久沒有說出一句話,就在周羚以為是速度太快嚇到他的時候,宋明棲突然深深吸進一口劇烈的風,大聲呼喊:「周羚!太慢了吧!哈哈……再快一點啊!」
話音剛落,周羚乾脆利落地上調了一檔。
油門轟鳴聲把濃稠的黑夜燙出一個洞。
遠處燈塔下面突然爆閃了一下,從海平面直直升起一道焰火,撕開黑夜,直騰雲霄,發出砰得一聲巨響,然後如萬千花蕊一般徐徐散落下來,置身其間的宋明棲感覺天靈蓋都在發麻,他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和靈魂都隨著海浪起起伏伏。
「周羚!原來你前幾天敲敲打打就是為了趕這一天!」
房東答應他修好就能用一次,他沒有錢,但能清清白白地換來。
周羚迎著海風喊:「喜歡嗎?」
宋明棲在夜色中的臉熠熠生輝:「鍾意啊!冇得再鍾意!!」
「那就好。」周羚長長鬆了口氣,「我知道這些還是太簡陋了。但宋老師,這是我現在能給你的最貴的東西。」
宋明棲將視線從天上拉回到他的臉上,指了指他的胸口。
「你怎麼還不懂?」他爽朗地笑著,「最貴的東西往往不要錢。」
第52章 還可回到愛人懷抱
加上做筆友,周羚認識宋明棲八個月。
這應該是他教給他最深刻的一課。
他五年如一日寄信、往廣南監獄跑是不要錢的,他生日夜到紅門以身犯險、救人一命也是不要錢的。人可以死腦筋,可以付出沒有回報,只是因為正確,因為遵從內心,所以去做。
小艇熄了油,他們合力把它拖回到岸上。中間宋明棲倒退時還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他笑得好大聲,沾了滿褲子的沙礫,他覺得自己的潔癖這段時間緩解了不少,也可能是活著的感受太強烈,他甚至沒有餘力去感到不適。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又或者是宋明棲的笑聲太好聽,周羚把它們都吃進腹中。兩個人一邊接吻一邊鑽進車庫。
前幾日宋明棲常來,周羚早就把那件舊沙發鋪上乾淨的薄毯,宋明棲後背陷進去,彼此身上都汗涔涔的,浴過海水,宋明棲的皮膚是鹹濕的,令舌尖發麻、發澀,但周羚還是親吻了每一處。宋明棲有時甚至覺得,周羚在他身上肆無忌憚發泄口欲期滯留的影響,不斷通過唇舌感知他,貪婪而護食。
周羚也學習得很快,早就不像第一次那樣敏感,他懂得控制,也越來越持久,過程變得漫長,常常不知滿足。怕被隔壁已經睡著的趙喜橙聽見,宋明棲咬緊下唇壓抑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