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徒們聽了之後痛哭流涕, 感恩戴德。
易童不愛吃人,但其他詭異喜歡,青鴆故意噁心他似的說:「一會兒我還要去享用祭品, 你沒見過吧,易童,那可是人類親自送給我的祭品。」
易童冷哼了一聲, 肉嘟嘟的娃娃臉上浮起嘲弄之色:「你恐怕吃不到了。」
青鴆撲騰了兩下翅膀,只有半個足球大的身軀陡然膨脹、扭曲,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骼聲,以後化作了人類的模樣,一對巨大的翅膀收攏在背後。
人形的青鴆眼下一片濃郁的深青色,他不習慣用雙腿走路,搖搖晃晃的靠近,睜大了眼問道:「你知道什麼?」
他一開口,混雜著血腥氣的屍臭也噴了過來。
易童一腳踹了過去,沒好氣的說:「滾遠點,臭鳥!」
青鴆靈活的躲了過去,圍著易童飛了兩圈,心裡有了答案,嘴上假惺惺的問:「邀光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不怕我吃了你嗎?」
易童歪了一下頭,「你說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青鴆怎麼可能不明白,他怒極反笑,「胃口這麼大,邀光也不怕被人類弄死。」
話音未落,翅膀一扇已經飛了出去。
飛到半路,一顆子彈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直直的穿透了青鴆一側的羽翼,血嘩啦啦的從傷口湧出來,在瀝青馬路上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跡。
沒幾秒,那血「滋啦啦」蒸發成了白色的煙霧,地面也少了一塊。
許佑梧扛著狙擊槍站在天台上,不好意思的對著青鴆笑了笑,「有個黑心肝的叫我綁架你,要怪就怪他去吧。」
說著再次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濃煙之中,許佑梧聽到了重物墜地的聲音,與此同時,一股寒意沿著脊椎向上爬,帶起慌亂的心跳和錯頻的呼吸。
許佑梧猛地回頭,一個下蹲躲過了呼嘯而來的巨石。
這邊打得如火如荼,那邊燕堇站累了。
他像課堂上的小學生一樣舉起右手問:「可以讓我坐下來嗎?」
邀光惡狠狠的將燕堇的手按了下去,「不能。」
「那你也一起坐?」
「說了不能就是不能。」
燕堇眨了眨眼,不高興的問:「那憑什麼他們都坐著?」
他口中的他們當然就是滿臉恐慌、恨不得穿牆逃離現場的世家子弟們。
有耳朵尖的聽見這話立刻站了起來,遠遠一看就是兵,緊接著此起彼伏的站起了一排的人,各個眼神堅毅。
燕堇收回視線,扭頭問邀光:「現在能坐了嗎?」
邀光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燕堇的命在他的手裡,為什麼他能這麼無所謂的姿態,顯得邀光的威脅像是個笑話。
惱怒的詭異正想動手,熟悉的骨刺從頭頂扎了下來。
燕堇抬手對著鄔俞打了個招呼,下一秒手突然被人握住了,他驚訝的挑眉,一回頭撞進了滿目的翠色中。
「裴之漣?」
邀光被鄔俞轉移了注意力,裴之漣趁著這個機會從詭異的懷裡救出了燕堇。
哪怕燕堇根本不需要他的拯救。
裴之漣緊張的嘴唇發白,他不說話,只是一味的拉著燕堇奔跑,腳下的祭台發出怪異的聲響,有血黏上鞋底,又再次被地板磨去。
「哈——」喘息聲越來越粗重。
大少爺哪裡經歷過虎口奪食,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從嗓子眼擠出來,他攥緊了燕堇的手,掌心泌出了冷汗。
燕堇跟著他跑,黑髮在風中飄動,沒了他做人質,污染管理局的異化者們一擁而上,劇烈的打鬥幾乎毀掉了會場,穹頂上的裝飾品一個接一個砸了下來。
「噼里啪啦!」
裴之漣猛地停住,轉身摟住燕堇,飛濺的碎片扎進了他的背,血很快洇濕了外套。
他疼的眼角抽抽,雙手更加用力的抱住燕堇。
「這下好了,」裴之漣低聲說:「小叔知道得罵死我。」
燕堇倒是覺得很新奇,他沒體驗過被「拯救」的感覺,用臉蹭了一下裴之漣的頸窩,「你膽子不小啊?」
「沒辦法,誰讓你只給我百分之一的可能。」
裴之漣忍著痛將燕堇拉進安全的角落裡,小聲抱怨道:「那個污染管理局的傢伙躲在旁邊半天了,現在才動手。」
燕堇撩開裴之漣的外衣,垂眸看著他的脊背,淡聲說:「那麼點工資拼什麼命。」
裴之漣背後涼颼颼的,他不安的用手心搓著大腿問:「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