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堇去外城區的那一晚,無數詭異目睹了他和邀光並肩同行的畫面。
蹲守在城牆附近的低級詭異四散而逃。
侯存響看見了,只以為是自己的等級嚇到了它們,他緩緩呼出一口氣,更加堅定的向前飛去。
沒多久,兩個不速之客擋住了去路。
一個銀髮紅瞳,一身流光溢彩的月白色袍子,表情不善的上下打量他。
另一個娃娃臉少年留著紅色妹妹頭,衣著打扮和普通人類無異。
侯存響不認識易童,但他立刻認出了邀光的身份,正是當初襲擊他和副局長等人的詭異。
邀光也認出了他。
帶著燕堇氣味的異化者、燕堇曾經攛掇他去襲擊這傢伙。
鼻尖動了動,邀光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氣音,「能把你嚇得你從城裡跑出來,燕堇又做了什麼?」
看著侯存響身上破碎的衣物,他先入為主的猜測侯存響剛剛和燕堇戰鬥了一番。
侯存響厭惡的瞪了他一眼,翅膀一扇從兩詭上方越了過去。
邀光立刻追了上去,易童留在原地沒動,他相信邀光一隻詭能夠應付。
比刀尖更加鋒利的血絲層層纏住侯存響的骨翼,邀光惡劣的笑著說:「跑什麼跑,上次就讓你跑了,你以為這次你跑得掉?」
易童聽得眼皮一跳:「上次?你認識他?」
邀光話音一頓,聲音忽的低了下去:「見過一面而已。」
易童要是能被邀光騙了,那他也可以不用混了。
「看來你隱瞞了我不少事,」易童若有所思的眯起眼:「又是跟燕堇有關的,對吧?」
邀光手中的血絲驟然崩裂,侯存響聽到了燕堇的名字,他不再想著逃跑,紅著眼對著邀光和易童撲了過來。
不善打鬥的易童立刻閃身要躲,沒想到侯存響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攆著他追。
「滾開!」易童的額頭和眼周寸寸皸裂,裡頭有隱隱的暗紅色在閃爍,像是流動的岩漿般。
侯存響畢竟是第一次當異化者,當即慌了神,轉身要躲開時正好撞上了緊隨而來的邀光。
情急之下,侯存響喉嚨里一陣抽搐,「哇」的吐出了一團黑煙,下一瞬,濃濃火柱籠罩了邀光。
「啊啊!」
全身穿著易燃物的邀光從空中摔了下來。
因為不會飛只能站在樹頂上看他們打架的蛛形詭異:「?」
怎麼打起來了?
狹窄的腦容量不允許它思考原因,只能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傳輸給系統。
看到兩詭異一異化者打作一團的燕堇:「……」
侯存響不是想活嗎?怎麼找死去了?
千里之外的畫面在燕堇眼前播放,他過於專注,以至於忽略了身後逐漸靠近的陰影。
兩名尋找侯存響的守衛對視一眼,忽的從樹後跳了出來。
「誰在這裡!」
一聲厲喝,守衛舉起手中的槍,還沒來得及盤問燕堇的身份,同伴已經對著他撲了過來。
「砰!」
兩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槍也隨著脫了手,守衛驚疑不定的看向身上的同伴:「你幹什麼!」
同伴雙目無神,咬著牙緊緊將他壓在地上,呢喃道:「不可以、不可以對神無禮…」
守衛沒有信仰,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一直是光明神的信徒,氣得肺都要炸了。
「去你爹的,我什麼時候對神無禮了?快放開我,這還有個可疑份子!」
兩步之遙,燕堇彎腰撿起來地上的槍,抬起手,對準了守衛的臉。
守衛瞳孔驟縮,更加劇烈的肘擊身上的同伴,同伴像是沒有痛覺一樣,依然如泰山般壓著他。
燕堇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眼尾微微下彎。
【燕堇:他為什麼不受影響?】
【系統:因為他沒有信仰。】
守衛急得額頭直冒汗,呼吸漏了一拍,扭著脖子看向燕堇:「你要做什麼?」
「讓開吧。」燕堇說。
重壓消失了。
守衛捂著心口重獲呼吸,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看了看拿著槍的漂亮青年,得出了一個荒誕的結論。
他是光明神。
指腹撫過槍身,燕堇玩鬧似的對著地上的守衛輕輕按動扳機,鬆開,再按住。
槍口中隨時有可能飛出子彈,守衛的血和心都涼透了,他不是強大的異化者,要不然也不會被前輩們排擠,出來找一個逃跑的神職人員。
「不要殺我…」男人連滾帶爬的挪到燕堇腳下,雙手緊緊的握住燕堇的褲腿,「我沒有做過任何瀆神的事,我全心全意的愛戴神明,您、您不能殺我。」
男人是否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燕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