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體承受不住詭異污染,會狂暴成毫無理智的怪物,鄔俞明知A級詭異的污染多麼可怖,還是選擇賭一把。
燕堇垂眸凝視了他一會兒,鞋尖輕輕踩住鄔俞的鞋面,「我是不是說過,談判的前提。」
低頭、彎腰、跪下。
鄔俞依然蹲著,一雙鳳眼眯成彎月,道:「等我爬高點,到時候我的膝蓋更值錢。」
這何嘗不是一次精心的試探,燕堇是不是易童,就在今天見分曉。
【系統:這就是騙人的後果。】
燕堇不是易童,他污染不了鄔俞,偏頭輕輕嘆了口氣,漂亮的青年面露苦惱的說:「易童的力量不適合作戰,你如果想要升職去內城區,需要戰鬥型詭異的污染。」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鄔俞笑而不語。
拆穿燕堇的謊言比殺十隻詭異還過癮,他不動聲色的錘了錘蹲到發酸的膝蓋,等著聽青年繼續狡辯。
你或許是神。
但你一定不是易童。
想法剛冒出頭,鄔俞驚訝的瞪大了眸子,只見青年手中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團蛛絲,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A級詭異對B級詭異的天然壓制在此刻起了作用。
鄔俞咬著牙攥緊拳,這才沒讓自己露怯,他不可置信的張開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A級詭異,還是專門的攻擊型。
燕堇輕笑著對鄔俞勾了勾手指,密密麻麻的蛛絲在他的手中結成奇怪的形狀。
「過來。」
命令的口吻似乎是死亡的預兆。
鄔俞咽了口唾沫,沒有絲毫猶豫,雙手背在身後交握,高高揚起頭顱,比生命神的祭品更加虔誠的姿態引來了神明愉悅的低笑。
「張嘴。」
燕堇話音一落,純白蛛絲伸了出來,毫不客氣的貫穿了鄔俞的喉嚨,多餘的蛛絲圈住了他的四肢,將男人狠狠的按在地上。
「唔嗯!」
鄔俞英俊的五官扭曲,身體卻竭力放鬆,他用盡全力張大嘴,忍著本能的乾嘔感,容納裹挾著污染的蛛絲。
污染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劇烈的滾動,上一個詭異留下的力量硬著頭皮撞了過去,被蛛絲吞噬。
尖銳的絲線迫不及待的在血肉中紮根,燕堇清晰的感受到了它的急迫,笑容漸深。
在他的操控下,蛛絲的末端深入男人的喉嚨,它沒有順著食道繼續下滑,而是在胸腔處破開了一個血洞,無視血肉的阻礙,鑽進了男人的心臟。
「唔啊啊啊!」
紮根。
鄔俞的眼神變得恍惚,扭曲的面容平靜了下來,致命的傷口在幾秒內癒合如初。
他徹徹底底的吞下了污染,磅礴的力量在骨縫裡穿梭,鄔俞難耐的喘息著,突然握住了燕堇的手。
「你如果真的是神…」
鄔俞咧開唇,死死的盯著燕堇說:「就讓我活下來。」
挺過污染,活下來。
燕堇回握住鄔俞的手,用另一隻手蓋住鄔俞的眼皮,柔聲說:「向我許願吧,信徒。」
只要許了願,鄔俞就再也不可能擺脫神明的捆縛了。
他自小在外城區長大,見過無數為神明、為教廷付出一切卻一無所得的可憐人,從那時候起,鄔俞就對神明嗤之以鼻。
如果那些神都是偽神——
如果燕堇才是真正的神明——
如果他真的好運到遇見了神——
「偉大的神明啊,祈求您。」
鄔俞的聲音低啞,像是硬生生吞了炭火進去,將舌根灼傷了。
「讓我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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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區這次的事情鬧得不小,雖然無人機沒拍到燕堇的臉,但拍到了他的背影,他們自作主張給他安上了「火海中的救世主」的名頭大肆宣傳。
伏友回到內城區後馬不停蹄的去裴家找裴之漣,得知對方不在家後立刻撥通了電話。
「你看到新聞了嗎?」
「我在現場,裴之漣,你知道嗎?污染管理局都奈何不了的詭異,燕堇動動手指的功夫就解決了。」
裴之漣支著臉靠在車窗上,毫無焦點的目光倏然凝住,「你想說什麼?」
伏友的聲音冷淡到失真,「我是來提醒你,別繼續錯下去了。」
「你想清楚,他不是你能喜歡的人。」
在媒體的炒作下,燕堇已然是話題中心,這種時候沾上他就是自找麻煩。
「反正你只是喜歡他的臉,我給你找幾個漂亮的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