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天天待在點滿蠟燭的神殿裡,桑鏡視力好才不正常。
裴之漣暗自腹誹了一句,又裝模作樣的和桑鏡在教廷里逛了一圈,確保媒體拍到了足夠多的照片才離開。
送走裴之漣後,桑鏡回到了神像前,屬於主教的寬大袖子猛地一扇,霎時間,所有燭光滅得一乾二淨。
沒有了晃眼的火焰,將祭台擦拭乾淨,桑鏡拿著燭台回了房間。
將精美的燭台放在床頭柜上,桑鏡坐到桌前,像往常一樣翻開寫滿筆記的教義,剛拿起筆,突然感覺發頂一涼。
疑惑的主教走到窗前,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將帘子吹得不斷鼓起波浪。
他的房間一向是不允許僕人進入的,所有的清潔工作都由自己親力親為,桑鏡確定,他並沒有打開這扇窗戶。
轉過身,桑鏡環顧四周,氣定神閒的說:「不管您是女士還是先生,如果想要向偉大的救世神祈願,可以直接走正門,沒必要翻窗,教廷不收門票錢。」
聲音在室內迴蕩了兩遍,並沒有人給予回應。
桑鏡幽幽的嘆了口氣,拿起床頭柜上的燭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長長的金屬針冰冷堅硬,看得人不寒而慄。
他眉目溫柔,話音清淺:「如果您不願意出來,我就只能碰碰運氣了。」
沿著床走了一圈,男人彎下腰,掀開柔軟的床單,床下黝黑空曠,連灰都看不見。
衣櫃裡同樣什麼也沒有,只掛著幾件設計款式如出一轍的白袍,和桑鏡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也不在這嗎?」桑鏡嘀咕了一句。
轉過身,他坐到床沿理了理衣袖,目光緩慢的掃過每一個擺件,突然抬起頭,然而天花板上依然空無一物。
難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許佑梧也沒想到,他才剛打開窗戶,桑鏡就回來了,現在只能像個壁虎一樣趴在外面的牆上。
現在只有兩個方案,要麼當著桑鏡的面翻窗進去,直接把桑鏡打暈帶走,要麼在這裡趴到深夜,等桑鏡睡著。
許佑梧雖然看著脾氣不怎麼樣,但他其實很有耐心,別說等到深夜,就是等桑鏡十天半個月都行。
問題是,燕堇願意等嗎?
咬了咬唇內側的黏膜,許佑梧呼吸重了些,要是他回去的太晚,燕堇不高興了怎麼辦?
想到這,許佑梧又開始唾棄自己了,明明是燕堇求他辦事,難道不該是他當大爺嗎,想那麼多幹什麼,就是沒綁到人燕堇也要謝謝他跑一趟。
算了,買點伴手禮回去吧,說不定燕堇會喜歡。
屋內的桑鏡同樣很有耐心,他也不做別的,捧著教義翻來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最後一縷夕陽被夜幕遮蔽,他才終於打了個哈欠。
但桑鏡沒睡覺,他還要準備入夜後的禱告儀式。
等他離開房間後,吹了一下午風的許佑梧終於從窗口鑽進來了。
桑鏡的房間雜物不多,可供躲藏的地方也就一兩處,許佑梧選擇了門後的死角處等待桑鏡回來。
只要下手夠快,別說桑鏡,救世神他也能綁。
半個小時後,被詭異前後夾擊的許佑梧一邊跑一邊罵髒話,全身的肌肉都在努力發聲。
內城區的詭異怎麼比外城區還多?!
「別跑了,我不喜歡吃乳酸。」口吐人語的B級詭異伸出藤蔓似的觸手捲起路邊的電線桿砸向許佑梧。
「轟隆隆!」
電源杆壓塌了一排車,許佑梧回頭對它比了個中指:「給你吃你還挑上了,不要臉。」
詭異沒被激怒,貓捉老鼠似的戲耍著被他視為食物的人類。
桑鏡難得允許它們自主捕獵,就這麼吃了也太浪費了。
這樣大的動靜污染管理局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們剛出門就被上面叫了回來。
局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違背。
脾氣暴的男人直接衝進了局長辦公室,「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局長,難道我們要放任詭異橫行嗎?」
「你別跟我說,跟教廷說去。」
被稱為局長的男人年過半百,兩鬢的發早早的發白了,他面色平靜的說:「教廷說神自會收走它們,讓我們別輕舉妄動,免得惹神不快。」
男人聽得一愣,隨即怒不可遏的喊起來:「可它們正在城裡大肆破壞!」
局長沒什麼反應,「破壞就破壞吧,修繕的錢教廷會負責的。」
「教廷的錢不也是居民們給的嗎?」男人只覺得荒誕,他擰著眉望著桌子後的局長,不理解對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突然想到了什麼,男人沉下聲:「是哪個教廷?救世神教廷?」
在部分不信神的人眼中,救世神教廷和其他教廷得分開看待。
生命神教廷每年都要搞祭祀,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這位神有多麼大的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