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方詔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以貌取人。」
真不是鄔俞以貌取人,換誰來看燕堇都不像個沒秘密的人。
鄔俞扁了扁嘴,沒跟方詔爭論,「我會一直跟著他,就算遇到詭異我也能處理。」
他這就是說大話了,一個人對付A級詭異簡直天方夜譚,更何況還極有可能是兩個。
方詔從鼻子裡噴出一股氣,無奈地揮了揮手,算是默許了燕堇摻合這件事。
鄔俞得了答案,偏頭和燕堇對視一眼,輕佻的眨了眨眼。
「誇我。」沒聲音,鄔俞只是做了個口型。
燕堇屈指敲了敲桌角,幾秒後,抬手對他勾了勾。
鄔俞立刻躥了過來,還沒開口就被燕堇抓住了頭髮,青年按著他的後腦勺微微用力,麵皮瞬間貼近。
後腦傳來痛楚,鄔俞抽了口氣,控訴的看向他。
燕堇鬆了力道,食指卷了卷那搓惹眼的藍發,笑道:「好狗。」
在鄔俞怔神的功夫,手指和氣息一同遠去,眨眼間燕堇就轉著旋轉椅背對他了。
鄔俞直起身摸了摸發疼的頭皮,看著那人的發頂張了張嘴,一時想不到應對的騷-話。
少頃,鄔俞甩著手走到一邊。
「操。」
更喜歡了。
目睹了一切的方詔欲言又止,這對嗎?
這不對吧?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動靜,一名工作人員推開門喊道:「方隊!內城區來人了!」
方詔一驚,不再想剛才的事,立刻整了整衣服大步走了出去,身形看得出慌張與匆忙。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跟上,低聲討論內城區居然來人的事,一人擠眉弄眼地說:「看樣子是出大事了。」
「閉嘴吧你,管他大事小事不還是我們流血賣命。」
被罵的那人悻悻地摸了下鼻頭,低聲說:「我要是能升到內城區,一定要揍局長一拳。」
「你別跪下來舔他的鞋就行。」
走出房間,所有人都閉了嘴,方詔雙手緊貼褲縫,對著門口的幾名中年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副局長好!」
身後一排的人也紛紛照做。
副局長約莫四十多歲,長相嚴肅,不近人情,額間深深的川字紋足以養下兩條魚。
他輕輕頷首,示意方詔帶路。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會議室,方詔低頭恭敬的推開門說:「副局長,您請進。」
副局長沒動。
方詔疑惑地抬起頭,只見空蕩蕩的會議室里赫然坐了一個人。
兩邊的窗戶中交叉射進日光,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燈,眾人甚至能看到光中飄浮的細灰在那人身旁遊走。
空氣驀地靜了下去。
背對著他們的椅子緩緩轉了過來,扎著高馬尾的黑髮青年唇角含笑,金瞳蛇一般危險的眯起。
鼻樑側面的小痣太吸睛,看一眼就叫人忘不了。
翹起二郎腿,燕堇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他的視線從領頭的幾個陌生人臉上掃過,最後虛虛地落在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
副局長眉心一跳,下意識掃了眼青年的脖頸,瘦削蒼白的皮膚裸露在外,並沒有看到控制器的影子。
不是「鬣狗」?
外城區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號人物?
人群中的鄔俞背過身偷笑,捂著臉強行壓抑聲音,免得引起副局長等人的注意力。
副局長看向方詔,「這位是誰?」
「這位是…」方詔編不出來,他沒法解釋一個普通市民怎麼會坐在會議室主位,還一副主人姿態。
鄔俞本來就因為控制器爆炸的事在檔案上留下了污點,要是再來一個擅自將普通市民卷進危險當中的罪名,下一個要被秘密處死的就不是地下室里那名異化的神職人員了。
「他是我們聘請的顧問。」接話的是黑眼圈男人。
「顧問?」副局長上下打量了燕堇幾眼,「哪方面的顧問?」
「情感…」方詔下意識開了口。
話音剛落他就意識到了問題,急中生智,連忙補充道:「分析詭異的情感變化、行為邏輯、殺人動機之類的。」
「前陣子有詭異襲擊了紫山精神病院,他在現場,毫髮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