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覆,面前的雌蟲微微睜大眼睛,沉默下來。
亞納看著他,心中比自己預想中平靜的多,甚至毫無波瀾。
他以為會激起自己的憤怒恨意怨憎,然而真正見到的瞬間,竟沒有太多的情緒。
只有塵埃落地的平靜。
罪魁禍首遲早會抓到,他遲早能給大家一個交代。
一直以來,其實是他自己無法放下。
是他自己主動掛在那高懸的架子上,看著底下的深淵永遠無法解脫。
念頭到此停下。
亞納站起身,椅子隨著動作在地上拖動,響起刺耳的聲音。
「走吧。」
他同身旁的查理邇道。
他真的已經放下了。
他所愛的蟲們,已經在那天給了他答案。
所以,即便此刻面對的是自己十幾年都要死咬著的新生派首領,他也能足夠平靜。
何況,對方企圖激怒他的模樣實在無趣,就算當年那般無視生命肆意屠戮的蟲,現在也不過這樣。
對方會被判最重的刑法,以跟皇室的仇恨,大約往後幾十甚至數百年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或許是感受到亞納的輕視。
身後的水牢忽然發出一陣鏈條顫動的嘩啦聲。
亞納側首看去,只見對方硬生生往前探出些許,穿過肩的鏈條被拉得緊繃,傷口頓時滲出大量的血跡,他死死盯著亞納,一字一句道,「他死得很痛苦。」
他在說首領。
「你聽說過我的手段,我把他的皮肉.......」
「我知道。」亞納打斷道,慢吞吞走到電網邊,俯視著他,「在你們被正規軍嚇跑後,我就回來過,我也找到了。」
「但那都過去了。」
亞納看著他,輕笑一聲,「你不會還沉迷在過去無法自拔?只是借著那個時代殺一些蟲而已,你什麼時候風光過,不過就是個屠夫。」
「你放心。」
亞納緩緩道,「你很快會擁有比那些死去的蟲更痛苦的死法,當然,有機會我會再來看你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過對方所浸泡的池水,這恐怕就是用於改造的藥水,方便之後的實驗。
隨著話落,亞納也不再看對方的神色,拉過查理邇就往外去。
「你!站住!」
「亞納!」
徒留身後瘋狂響動的鐵鏈聲和嘶啞的嘶吼,隨著鐵門關閉被徹底的隔絕在後。
...
他們沒有過多停留,很快離開了地下監獄。
查理邇全程沒開口,只是安靜陪在亞納身邊,直到上了回去的飛行器後,聽對方道,「走,去菲蘭家。」
查理邇的目光略帶驚訝地看向他,亞納只是沖他眨了下眼,「怎麼,不樂意。」
「.....沒有。」
查理邇輕咳一聲,應道。
亞納知道他的心思,慢吞吞道,「說了真沒事。」
他是真沒那麼在意了。
話落他湊過去,扯了一把查理邇的臉,「別一副這表情,來,笑一個。」
瞬間將查理邇嘴角扯歪了半邊,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查理邇瞧著他,順著他的力度笑了下。
亞納滿意地收回手,「行,好好盯著駕駛屏。」
「對了。」他又想起什麼道,「今天先找菲蘭商量簽售會的事。」
然而,這次他說完,一旁的查理邇半天沒回應。
他疑惑地看去,剛轉頭,便有一隻手伸過來在他腦袋上揉了好幾下,立馬將頭髮弄得亂糟糟。
「查理邇!」
他看不清查理邇的表情,只聽到對方帶著笑聲無奈應下,「好。」
「都聽你的。」
...
亞納對著鏡子順了好一會兒被揉亂的頭髮。
幸好現在頭髮短,好打理。
轉眼的功夫,就到了菲蘭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