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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是個好心的蟲。

起初會收留他,也會在他受傷回來時照顧他。

更是沒透露他的秘密。

如果他是雄蟲的事透露出去,恐怕會很麻煩。

而老闆一直幫他打著掩護。

亞納很感激他。

可每日的疲倦令他顧不上太多,只能送一些贏來的錢財。

他說穿了依然是一隻雄蟲。

體力上天生比不了雌蟲,更別說地下場這些亡命之徒。

死傷殘,是常態。

他能獲勝,只能靠技巧和機會。

他不能失誤,在這裡,一次失誤就是死。

可就算他再小心,再謹慎,再盡力,跟雌蟲抗衡還是太過艱難。

他在這裡名氣打響的同時,身上也遍布暗傷,只能靠吃止疼藥度日。

後來更是失去了一隻眼睛。

這導致他很長時間難以平衡身體,更別說作戰。

他不知道這種日子撐了多久,他只知道要久一點再久一點,等攢夠錢財他就去到中央城想辦法打探消息。

他清楚,只有軍部才最清楚新生派的蹤跡。

他要活著,帶著錢財離開。

他不能死在這裡。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過了一月又一月。

沒有蟲知道他的真實性別,也沒有蟲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他們只知道逐漸響亮的代號。

『金翎。』

然而這一切,終止在了這一天。

那晚的對手很強大,亞納的大半的骨頭盡數粉碎,贏下後躺在休息室內,已然意識不清。

他差點以為自己真撐不住了。

但逐漸模糊的視線中,他隱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雌蟲。

大門被重重撞開,『砰』的巨響,幾乎震痛耳膜。

接著一隻高大的軍雌快步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軍裝,厚靴重重踩在地上時,沉悶的聲音令蟲毛骨悚然,金屬碰撞的響音帶著極致的壓抑撲面而來,周身隱約縈繞的威勢更是壓得周圍的蟲幾乎抬不起頭,就連很少蟲能見著的地下場負責蟲也跟在後面點頭哈腰的出現。

亞納的思維在疼痛中近乎凝滯,他只是眼睜睜看著對方走近,但意識中浮不出任何想法。

「亞納。」

對方俯下身將他抱到懷中。

熟悉的氣息,溫度,觸感。

亞納好像隱約想起什麼,僵死的大腦有了些微動靜。

是........查理邇。

「沒事的。」

記憶中向來充斥著嘲諷意味的聲音在此刻竟有些發抖。

「亞納,我帶你走。」

「我會治好你。」

亞納微微閉著眼,只覺得被熾熱的溫度包裹著,冰冷刺疼的大腦和僵硬疼痛的身體好像緩和些許。

他放心的緩緩睡去。

已經不知多久沒這樣放鬆過。

...

他被查理邇帶走了。

帶到了中央城接受最好的治療,但他傷勢太重,治療周期漫長,且容易留下後遺症。

亞納並不想廢這個功夫,他不在意這些,他只想讓新生派的蟲死。

至於新生派死後自己怎麼樣,也無所謂了。

查理邇卻耐心地安撫他,告訴他,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們必須慢慢來。

隨後便說,自己已經進入軍部,那邊一直在追捕新生派殘剩的毒瘤,他們東躲西藏換了無數身份,今天是商貨隊,明天是星盜,後天是運輸員,總之很難追查。

新生派早年得到不少正規軍這邊的內部消息,就算現在叛徒被抓到處死,也已經給了不少益處。

他告訴亞納。

想要報首領的恨,就必須好好活下去。

這是一場持久戰。

亞納被說服了。

他開始認真吃藥治療,從查理邇那得到第一手消息,分析現下的情況。

之後的很長時間,他們住到了一起。

亞納治病的同時時刻關注著新生派的消息,查理邇則是白天軍部上班,深夜趕回來看他,給他遞消息。

直到某一天,查理邇告訴他,自己需要一位雄主。

他晉升速度過快,已經引起一些蟲的注意,以雄蟲為媒介的橄欖枝已經拋到他的面前,如果沒有合適的應對,之後會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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