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納屏息凝氣,金色的眼睛不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眸中滿是警惕。
查利邇卻在沉默片刻後忽然輕笑一聲,輕聲又無奈道,「你都在想什麼?」
亞納:0。0
他微微睜大眼睛。
「只是想跟你睡一間房。」查利邇理了理他有點凌亂的髮絲,又攏住他有點敞開的襯衫領口,聲音溫和道。
亞納看著他,腦子宕機兩秒。
回過神的瞬間臉色爆紅!
他猛地將對方推開,惱羞成怒道,「我才沒有亂想!」
他不知是氣得還是羞的,緊緊捂住嘴,說話都不利索,「還不是因為,因為你........」
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對方的厚臉皮後,他放棄解釋,冷哼一聲緊抿著唇站起身,一邊穿外套一邊快速邁步往外走去。
查利邇自然擋住他的去路。
但知道對方不會亂來後,亞納也重新硬氣,冷聲道,「滾開。」
當然,如果忽略他微微泛紅的臉,這兩個字大概還會有點威懾力。
查利邇神色不變,只是向他靠近一步,要是放在往常亞納不僅不怕還會迎上去,但礙於對方最近奇怪的表現,還是條件反射地往後挪了挪。
相比拳頭,他覺得親嘴更可怕。
光是想起,亞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唇上好似還依稀殘留著什麼,讓他覺得又癢又麻。
「不行。」
查利邇微笑。
隨後又聲音溫柔,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當然除了這件事其他都行。」
說著他再次上前,直到亞納退無可退重新回到床沿,眼睜睜看著對方俯身靠近,放大的面孔幾乎到了眼前。
「沒辦法,我有點吃醋了雄主。」
亞納倒吸一口涼氣。
他伸手抵住對方的肩膀,以防對方的繼續靠近,近乎咬牙道,「你吃什麼醋!」
也不准叫他雄主!
查利邇輕嘆一聲,「好歹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就算你都忘了,我也不可能忘。」
深邃的眼眸好似漆黑的深淵,一眼看不真切,卻能隱約感到平靜下涌動的情緒。
亞納神情微頓。
「我們在一起,十三年了。」
「你跟別蟲一起睡,就算是雄蟲,我也不痛快。」
查利邇說著話,唇角始終噙著一絲笑意,只是這點笑頗有些說不出的危險和冷淡。
他的眸光緊緊落在亞納身上。
亞納有些沉默。
他的手依然抵在對方的肩上,熾熱的體溫似乎要透過衣服傳遞過來,令他灼熱地縮了縮指尖,或許是被對方的目光看得有些無措,他輕輕偏頭錯開視線。
一時竟沒再開口說什麼。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鬆動,查利邇繼續道,「當然睡一個房就行,可以分床睡。」
嗯?
這個提議讓亞納忍不住側目。
能分床睡嗎?
就見查利邇直起身,將床單抽出來鋪到地上,接著隨意往上一坐,「這樣就行。」
亞納卻是盯著看了兩秒,遲疑道,「你不是說冷?」
最開始讓對方睡床上,少一個床上部件都要死要活的不情願。
「騙你的。」查利邇笑了下。
亞納的表情陡然消失。
直面對方唇角的笑意,總感覺好似在嘲諷他,怎麼這麼好騙。
也是,理論上來說雌蟲的確不會因為這點就感到寒冷。
「那你就這樣睡。」
亞納沒好氣道,不再管他。
自己脫衣上床鑽被窩一氣呵成。
雖然沒了床單,但床墊很乾淨,用料不錯,倒也沒什麼不適。
只是剛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顯然是睡不著的。
兀自閉著眼將自己埋進被窩裡。
腦中念頭雜亂,時不時閃過對方剛才的行為和話,他忍不住又擦了擦嘴,剛有點癒合的口子又讓他擦破皮了,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口腔中。
亞納有些發愣。
但又氣呼呼地將臉埋進枕頭。
這混蛋。
他安靜躺了半晌,還是沒能睡著。
尋思著等節目結束,一定要拿著錢離婚,遠遠的搬走。
但現下,翻來覆去半天后,他還是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
掃了眼躺在單薄被單上,只有一個枕頭的雌蟲。
這樣高大的身形躺在那麼一塊兒皺巴巴的床單上,底下只有僵硬冰冷的木地板,看著莫名寒磣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