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這裡風大。」
他低聲勸道。
雄蟲冰涼的身體,纖瘦得幾乎只能摸到骨頭。
硬邦邦的硌手。
「再坐會。」
雄蟲淡淡開口,他的聲音很平很輕,像是能化進風裡一吹就散。
感受到身後炙熱的溫度,他卸下力道微微往後靠了靠。
查利邇見狀沒再開口,只是雙臂收攏將他抱得更緊,高大的身形似乎要將對方整個籠罩入懷中,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暖和這具身軀。
他們不知靜默多久。
這樣的姿勢在冬日寒風下恍若冰雕靜靜佇立在平台上。
直到雄蟲忽然輕聲開口:
「事情,有進展嗎。」
聲音有些啞,說著話時他的目光依然落在前方,靜靜地看著那片漫天的白色花海。
像是月光下靜謐美好的伊甸園。
「嗯,我已經提交申請,等我順利晉升校官,就可以著手調查那件事。」
身後,傳來了軍雌的答覆。
只是話落後,查利邇稍作停頓,他一手輕輕掠起雄蟲胸前的一縷髮絲,看著宛若綢緞微微髮捲的金髮,呼吸輕摒,
「到時我們結婚,好不好。」
雄蟲似乎有些意外,這麼久終於回眸看了對方一眼,對視著查利邇漆黑暗沉看不出情緒的眼眸。
他沉默半晌,最終翹了翹唇角。
嘲諷地笑了下,「我的精神力受損,沒法疏導你。」
查利邇回得很快,
「沒關係,總有辦法的。」
他低頭,輕輕貼了貼雄蟲冰涼的額頭。
聲音輕柔道:
「跟我結婚吧,亞納。」
——
「查利邇!你這傢伙還敢睡!」
亞納氣得差點暈厥,他一把掐住查利邇的脖子,就要將對方拽起來。
查利邇平靜地睜開眼,無辜道,「怎麼了?」
他眼神清明,遠不像一隻剛睡醒的蟲。
「還問我?」亞納冷笑一聲,他指了指兩蟲間的位置,「我睡覺從來不會亂動!怎麼會到這個位置!」
見鬼,天知道睜眼的瞬間他真想將對方掐死。
查利邇淡定地掃了一眼,輕輕拂開亞納的手,坐起身理平領口。
「難道還是我把你挪過來的?」
亞納臉上帶著明晃晃的質疑。
不然呢?
「我要這麼做,你早醒了。」查利邇輕嘆一聲,看著亞納的目光有些無奈。
亞納一怔,狐疑地抵住下顎。
的確,查利邇要是碰他他絕對會醒。
可他睡覺也從不亂動,怎麼會主動湊過去?
「或許這幾年在中央城過得比較安穩,睡著後多了點別的習慣。」查利邇試圖從別的角度幫他解釋,「昨晚你只蓋那麼點被子,冷到就不自覺湊過來了。」
亞納抿唇,眉頭輕皺。
真的?
可他看著查利邇那張一本正經地臉,左看右看都沒有可信度。
畢竟這傢伙最喜歡一本正經地耍蟲,以前在營地沒少把其他蟲耍得團團轉。
念頭到這,他輕哼一聲,「我不信。」
查利邇也不在意,而是故作不適地摸了摸脖子,「感覺.......有點疼。」
亞納:.......
知道在點他呢,但他又沒查利邇三更半夜把他弄過去的證據。
只能瓮聲瓮氣道,「對不起。」
說得不情不願。
查利邇立馬轉變表情,溫和地笑笑,輕聲道,「沒事。」
說著捏起亞納的手,「力道也不重,倒是你手疼不疼。」
儼然一副溫柔好雌君的模樣。
但這話落在亞納耳中,不亞於赤裸裸地挑釁。
說他力氣小?
他深吸一口氣,但現在的身體素質讓他無力反駁,而且還在上節目,打一架也完全不成。
大概是為了應他這句話。
身後被當衣架的飛球忽然響起『滴——』的一聲。
是開機的提示音。
確定嘉賓醒來後,就要自動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