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向南當即抓過紙,立馬離開。
林以寧寫的步驟確實麻煩,不僅需要極其難畫的陣法,還需要龐大的內力支撐。
松向南坐在府里從早研究到晚,還是忍不住問宋子京:「你能不能把你靈力借我一些?」
遠處桌上的紙筆又開始移動,不多時就從窗邊飄過來:「我現在魂魄並不牢固,沒多少靈力。」
松向南盯著地上已經畫好的陣法發愁,他能學會怎麼畫,卻沒有足夠的內力去支撐他完成整個儀式。
呆了半晌,松向南猛地想起什麼,飛快跑回臥房,從房間裡端來了一個瓷罐。
這裡面裝著秦硯留給他的八十顆白玉棋子。
給宋子京的七十九顆他已經放起來了,這八十顆他沒想動,本想一直留著。
松向南朝著秦硯臥房方向拜了兩拜,隨即緊緊抓著瓷盒,一咬牙打開蓋子,將剩下的棋子全部撒在陣法上。
眼看內力也有了,還缺個陣眼,松向南走到陣間,剛想坐下,卻又撿起一顆棋子,想了想,揣進懷裡。
催動體內靈力,默念陣法口訣,一時間整個地面搖晃,就連風都來作伴,在一旁瘋狂呼嘯。
地上的棋子開始發光,化作無數內里幫助松向南起陣,將整個承燭府照的發亮。
松向南坐在陣眼處,忍受著呼嘯的風聲和身上被撕扯的疼痛,源源不斷的往陣里輸送靈力。
不多時,周遭安靜下來,他感覺到有人在拍他肩膀。
松向南猝然睜眼,身下的陣法已經暗淡下去,不再發光,但肩上的觸感真實,他抬起頭,看見宋子京正站在他身後,朝他揚眉。
「你能顯形了?」松向南當即翻身站起,湊上前仔細看他模樣,和之前沒變,只不過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狀。
「是,還能和你交流。」宋子京笑笑,稀奇般看看自己的身軀:「速度這麼快,看來這鎖魂師不一般啊。」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就傳來一陣沙啞沉悶的笑聲,松向南猛地轉頭,就見身後站著位穿黑色斗篷,佝僂著背的男子。
陣法不再發亮,他本來以為失敗了,沒想到竟然一次就成!
宋子京率先朝鎖魂師虛虛拱手:「叨擾了。」
那鎖魂師擺擺手,忽然憑空抽出一根柱杖來,在裡面上慢慢敲擊:「叫我來,所為何事?」
松向南這才緩過神,稍稍躬身:「眼下有個魂魄無法入輪迴,聽說您能鎖魂,故來詢問,是否可助一臂之力。」
鎖魂師柱杖停了,似乎是在透過斗篷上下打量松向南,沉默幾秒,他這才出聲:「這魂魄,可是靈瞳子?」
宋子京當即拱手:「是。」
「你們先前沒聽說過我的規矩,不如我現在講與你們聽,也好把有些事情說清楚。」鎖魂師將柱杖猛地在地上一敲,緩緩踱步到宋子京面前。
「首先,我不做虧本生意,其次,鎖魂不是一般術法,你們未必承受的住。」
「魂魄聚形,困在容器里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徹底顯形,顯形後的魂魄只能通過掌燭人才能入自己的輪迴,在此之前,都不會消散,不過可以永久停留,參與他人的輪迴,直至被除去為止。」
松向南瞪大眼:「也就是說,不拘泥於這一世?可以永久停留世間?」
鎖魂師聲音低沉沙啞:「不僅如此,還可以附體他人,只不過要找得到容納者,並且限制頗多,畢竟是在他人的輪迴里。」
松向南抬起頭盯了宋子京一眼,發現他也是一臉凝重,三人對峙沉默半晌,宋子京這才開口:「您方才說的生意,可是需要什麼報酬?」
原先低著聲音的鎖魂師立馬笑了,緩緩靠近宋子京,柱杖在地上敲擊,聲音聽得人心慌:「那是自然,就看各位需求。」
松向南有些急,伸出手想去扯宋子京衣袖,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他現在只是魂魄,當即顧不得那麼多,走上前去提醒他:「副作用實在太多,魂魄能殘存這麼久,必定是不可承受的代價!況且……」
「況且還能介入他人輪迴。」宋子京替他接上,語氣冷靜到可怕:「沒有道長,我一樣沒法入輪迴,倒不如參與他的下一世,直到他認出我為止。」
「我就算是不賭,也是一樣要被困在這裡永遠出不去,若是能參與到道長的輪迴里,遲早有一天他會想起這些,到那時再把我除掉,我就能走到自己的輪迴里了。」
眼看他要陷進去,松向南徹底急了:「你不用如此著急!還有別的辦法,我也會除魂,我能學,林聽淮肯定也有辦法,你等他出面了再做決定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