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鞋底的積雪清理的差不多,松向南這才邁進屋,坐在他對面的榻上伸出手去摸秦硯額頭:「你不舒服?宋子京說你身體不適先回來了。」
秦硯向後撤開,與松向南的手隔開距離,心想宋子京來追他還想了理由,確實花言巧語:「好多了,沒事。」
他說沒事,松向南就信他沒事,回到屋子換了身乾淨衣服來,又坐在秦硯旁邊開始研究術法。
秦硯盯窗外半天,忍不住問:「你……」
松向南抬頭:「啊?」
「你覺得,我這種人成家,有可能嗎?」
松向南瞪大眼,張著嘴巴半晌沒說話,腦子裡卻湧出不少想法,回想起今天秦硯的反常,他恍然大悟。
放下手裡的書,松向南胳膊撐在小桌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我覺得可行。」
秦硯當即皺眉:「理由?」
「這樣哥,咱們來好好分析一下。」松向南說起這話題就來了興致,語氣都帶了些興奮:「首先,你這長相,我覺得不用擔心這個說媒的事。」
「其次,你這個條件,一家之主,實力強盛,誰嫁進來,可謂是一勞永逸。」
秦硯越聽越覺得離譜,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問:「然後?」
松向南捏著下巴,細細看了他一圈:「然後秦哥你性情溫良……應該溫良吧,就是有點不愛說話,不過這也恰恰表明你不會隨意沾花惹草,絕對搶手。」
說完,他又補了句:「其實作為夫君,這些最基本的做好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秦硯聽的臉白一陣黑一陣,偏偏松向南還沒看出來,自顧自的說著:「秦哥喜歡的姑娘是啥樣的?到時候府里哪間房能給嫂嫂啊?」
見他一臉興奮,秦硯終於忍不住打斷:「不奇怪?我這樣的人還能成家。」
松向南一下子就不樂意了:「此話怎講!什麼叫你這樣的人?你不就冷淡了點,不愛說話了點,不懂情趣了點,嘴不夠甜,不夠主動嗎?」
秦硯額角抽了抽。
「哥,你若想娶,我替你去說媒。」
松向南雙眼放光,身體前傾:「所以,那人是誰?」
秦硯擰眉,順勢向後撤開:「什麼那人?」
「你問這麼多,不就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嗎?」松向南一臉瞭然,擺擺手:「我懂你,不過是含羞,有什麼的。」
說完,他咂著嘴拿起書,一臉意猶未盡,似乎還想再問些什麼話出來。
見他一副全然無所謂的神色,秦硯捻著手心裡的棋子,感覺自己後腰處莫名隱隱作痛。
思索半晌,秦硯艱難開口:「這人若是個男人……」
松向南手裡的書砸在了棋盤上。
第73章
本就亂成一團糟的棋局更是被他這一砸攪得更嚴重。
松向南張著嘴, 不可置信想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撈起書本去撿散落在榻上的棋子:「我我我……哎, 我沒拿穩。」
秦硯擺擺手:「無礙, 本就亂了,也無法復原。」
兩人沉默半晌, 只有棋子撿起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無限蔓延,秦硯頭一回覺得面對松向南會如此令人心神不安。
猶豫幾度,他還是開口,誰知松向南同時也發出聲音:「你……」
秦硯將棋子放進瓷罐,珠翠叮噹:「你先。」
松向南搓著手,東看看西看看,最後還是一鼓作氣說出來:「我理解你,但我想明白是誰。」
見他一臉彆扭, 秦硯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出來,後腰上的淤青還在隱隱作痛,他只感覺臉色掛不住, 恨不得當下就悶著頭跑開。
「秦哥,你我一同長大,雖說我並未看出你原來是這種心屬……但我永遠理解你。」
松向南一臉凝重,原先的負擔變成了豁出去的輕鬆感,堅定地看著秦硯:「所以, 那人是?」
這真是鬧了好一出烏龍。
秦硯嘆口氣:「查無此人, 我只是問問。」
「真的?你別騙我,我什麼都能接受的, 只要你的心屬對象不是我……」松向南小心翼翼看他臉色,還不忘解釋:「我沒別的意思, 畢竟我們是至親之人,你說是不?」
想到什麼,秦硯換了個問法:「若是你至交好友也是斷袖,你會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