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被嚇了一天,在屋裡關著的時候就幾近暈厥,這下哪敢再隨便亂跑,只顧著慌亂點頭。
許逢已經畫完符,拍拍手將毛筆收回符里,依舊躺回那躺椅上歇下。
松向南盯著王二,宋子京這會兒倒是安分,沒再纏著秦硯,秦硯的靈燭也一直沒收回,燭線緊緊扎在樹幹里。
一片寂靜,幾人就在院中等著那隻謀財害命的狐仙。
說到底,狐仙這一概念還是宋子京先提出,秦硯再怎麼對他有意見,也不得不承認他僅僅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實力強盛,至於別的,他不想評價。
大約一個時辰,天徹底黑下來。
原先在後院逗狗玩的宋子京突然起身,跨出院去:「來了。」
松向南立馬扯著王二上床,和他一起待在臥房裡,他那口裝著金子的木箱就在臥房旁的小廳窗邊放著,一有事松向南會察覺。
林聽淮和秦硯在廂房呆著,等宋子京消息,而宋子京正靠在後院牆邊,以便觀察情形。
許逢躺在躺椅上沒動,閉著眼睡得正香。
先前被他一巴掌扇飛的那隻雞此時也悠悠轉醒,抻著脖子在樹下走一步叨一下,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整個院子無人知道會發生什麼,除了宋子京。
但宋子京此刻也沒出聲,盯著院門一動不動,連摺扇也不搖。
莫約過了小半炷香,樹下走著的那隻雞不動了,立在地上一直咕咕咕地叫,仿佛脖子被什麼東西抓著,死死擰住。
宋子京眼裡有金色光芒閃過,下一秒,那雞的頭竟是被硬生生擰斷,血撒了一地!
秦硯的手指瞬間蜷縮起來,纏在樹幹上的燭線更緊了些。
血灑在地上的剎那間,原本睡在躺椅上的許逢猝然睜眼,一躍而起!與此同時,林聽淮鬆了手裡的東西,單手結印,正對著屋外樹下那隻雞!
宋子京暴喝:「她上樹了!秦硯!」
燭線原先深扎進樹幹中央,還分出了幾縷圍繞在樹旁,宋子京言語一出,燭線瞬間收緊,朝著樹幹緊緊絞去,原先紮根在樹幹里的燭線直接順著紋路從內部向上挺進,衝著宋子京所看的方向飛去!
地上隱去了紋路的符咒開始顯性,忽明忽滅,若是站在正上空向下看,便能看出一道金黃色的籙文正自上而下狠狠下壓,巨大無比,將整棵樹籠罩進範圍之內。
在林聽淮的結印下,秦硯已經能看見個半透明的狐狸身影,正立在枝幹上四處張望,似乎是想找到一絲逃脫的生機。
但天色實在太暗,他再怎麼樣也沒有宋子京看得清楚,再加上那隻狐狸狡詐,在樹枝上躍來躍去,秦硯無法確定位置,目光不自覺飄向後院牆邊斜靠著的宋子京。
誰知這一看,竟是瞥見宋子京的錯愕神色:「等等……」
他話沒說完,原先關著王二和松向南的屋裡爆發出一聲扭曲詭異的尖叫,粗糲又古怪。
秦硯視線上移,哪裡還有那半透明狐仙的身影?
他咬死了牙關,足尖一點掠出門去。
王二這個蠢貨!
第63章
王二所在的房間在秦硯對面。
許逢剛準備將符文下壓, 一抬頭秦硯白袍已經飛出來,朝著對面奔去。
打開門,極其詭異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王二面容扭曲, 已經嚇到臉色發青,但整個人撲在他的錢箱上, 死都不願意放手,扯著嗓子放開嚎叫。
他眼窩已經深深陷進去,呈烏黑色,唯獨眼球突出,仿佛下一秒就能爆出來掉在腳邊,可看王二行為,好似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他幾乎是整個人掛在箱子上,手指指尖緊緊摳著箱沿, 甚至開始流血,在木箱上劃出幾道血痕,見到秦硯打開門, 王二如同見到救命稻草,啞著嗓子尖叫:「大人……」
松向南扯著他衣領,一臉慌張:「秦哥,他突然暴起,我來不及……」
這兩人姿勢太奇怪, 松向南就像是拼命要阻止王二去扒箱子, 但王二此刻的模樣已然不理智。
秦硯擰眉,語氣沉下來:「王二, 放手!」
「憑什麼!這是我的錢,我的錢!!!」王二面若扭曲, 原本就有些突出的眼珠在此刻更是瞪得極大,表情誇張:「騙子,你們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