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已經走過了晶體展示區,水下空間很大,就連說話都有回音,螢光蜉蝣生物隨處可見,照的整個湖底清澈透亮。
老頭還是走在他前方不遠處,絮絮叨叨:「以前正是繁盛時期,每天都會有不少晶體刷新在面前,現在已經沒有了,初代的人該走都走完了,我就守著這些晶體,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也會有我的一份。」
秦硯跟在他身後,看他單薄背影,悲傷莫名在心底蔓延。
他把秦硯帶到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松向南的晶體也許就在這裡,來到這裡就能拿到松向南的記憶,兩年前的事也就能明白地清清楚楚。
如果真是這樣,那松向南的身份也不簡單,他居然是初代人。
兩人行至一處空曠屋內,屋裡陳設簡單,除了最基本的床和桌子外,牆上還有個不大的黑色洞口,洞口下方放了個小竹籃,仿佛是為了接什麼東西。
桌上擱著筆架,還鋪了零零散散幾張紙,每張紙上都在右下角寫了個名字:山倚。
老人將拐杖放下,先去那籃子裡看了兩眼,確認沒東西後才轉回來,從桌子上拿了支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你師父叫……松向南是吧?」
秦硯點頭,思襯半晌還是問:「我師父在離世前曾來過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
山倚沒抬頭,繼續寫他的東西,等到快寫滿一張紙,這才放下筆,揉揉胳膊:「他好像是來放東西的,我去找找。」
這地方不大,也就是在角落擺了幾個箱子,山倚翻了半天,這才翻出個紙包,回過身來遞給秦硯:「應該是這個,你看看熟不熟悉,他說是留給徒弟的。」
秦硯接過,迅速打開,裡面只裝了一顆白玉棋子。
那棋子質地潤滑,明顯是很昂貴的東西,但他不會下棋,也不知道松向南為什麼把這個留給他。
山倚眼看東西給到手,轉頭就想趕人:「行了,東西拿到手就出去吧,再拖時間白天那幫遊客又該來了。」
「等等。」秦硯急忙攔住要轉身的山倚:「我師父當年從這裡出去後沒多久就逝世,他來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你這小子咋這麼固執,人死了都死了,還問這麼多。」山倚不耐煩,但還是轉過身去思考了幾秒:「我看他沒什麼精氣神,估計是魂魄快離體了。」
人還活著,魂魄卻離體,這不是生魂是什麼?
松向南那個時候居然身體到了這種地步,卻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只是為了給秦硯留個東西?為什麼不能直接給他?
那他當年說的只是來除魂呢?
怎麼和他現在了解的情況有了出入?
松向南和山倚有一個在說謊。
秦硯定下心神:「麻煩帶我去看看師父的晶體,感謝。」
山倚氣的要揍他:「嘿,你要上天啊?還讓不讓我這個老頭子休息了?」
秦硯態度不卑不亢,頭卻低著,並不趾高氣昂:「您老早就料到我會出現,自然也做好了應對之策,煩請您帶我去看看。」
對方哼了一聲,拿起剛才放在旁邊的拐杖,用力敲了幾下地面:「看完就走,不許再提要求。」
兩人再次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剛才路過的晶體展示區。
山倚靠著牆邊坐下了:「自己去找,找得到就看,找不到就算。」
一共兩面牆,每面牆上起碼有幾百個晶體,要是靠肉眼一個個去找不是易事。
秦硯右手靈燭翻出,剛才熄滅的燭火又是自燃,應該是在水下被影響的緣故,白煙稀少,但聊勝於無。
燭線翻飛,慢慢指引著秦硯朝一個方向去。
秦硯跟著燭線走,路過一個又一個初代人的記憶。
終於,他停下腳步,燭線盤踞在其中一塊玻璃板上,將裡面的晶體死死擋住,看架勢,仿佛要鑽進去將晶體包裹。
雙指壓下,燭火熄滅,燭線自然收回。
秦硯看向那塊晶體,卻是當場呆在原地。
晶體下方有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名字。
他越看越覺得窒息,後知後覺感覺到有股壓力在往心房壓迫,擠的他說不出話,所有的疑問都啞在了嗓子裡。
這裡太空曠,任何聲音都會產生迴響,除了山倚的拐杖聲,他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越來越緊迫。
紙條上寫的是他的名字。
就在他的晶體旁邊,左側擺著的是松向南的。
向右看去,右邊晶體下方標註的名字直接讓他兩眼一黑,雙手攥拳緊緊握住,就連牙關都不自覺咬緊。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