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後一隻手握住了他手腕。
秦硯猛地回過神,這才知道自己剛剛一直沉浸在記憶里,不斷思考著年輕男人的話。
他沒有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的習慣,也不喜歡無證據輕信別人,只是那一眼仿佛是看到他心底。
秦硯直覺,那男人說的話是真的。
手腕上觸感冰涼,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他沒掙開,反而順勢一提,將地上蹲著的宋子京拉了起來。
宋子京站起身拍拍手:「我就知道道長最好了。」
在一旁扶了兩人半天的許裴:……
宋子京不消停,蹭到秦硯身邊:「怎麼了道長?發生什麼事了?」
秦硯擺擺手,稍稍拉開距離:「沒事,先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情吧。」
說到這,他想起什麼,看向許裴:「你們怎麼來了?」
許裴一拍手,從兜里抽出村子裡發的符紙,打了個響指點燃,誰知那符紙繞起來更不不是尋常的橙黃火光,反倒是黑色的!甚至還徐徐冒著黑煙。
「好歹我也是玄家傳人,我就說這符有問題,剛才在屋子裡用那油燈一試,還真發現不對。」
燭線依舊捆著小神沒松,林雪芥稍稍放鬆了些力氣,這才轉過頭來拆台:「什麼用油燈試?是這鬼東西在外面追人,把他嚇到了,一個不小心把符扔到油燈上才發現的。」
許裴裝作沒聽見:「實在是沒見過這種東西,好歹也是新時代少年,有點擔心就追出來看看,還好能幫上忙。」
秦硯看著不遠處被夷為平地的土屋,額角抽了抽。
確實是幫上忙了,只是這忙幫大了。
原本掙扎著躲一晚上就過去了,沒想到現在把人家屋子拆了,這和徹底宣戰有什麼區別?
宣都宣了,乾脆找個機會把事情解決了,反正按照這事態的發展,明天最後一個晚上也是要開戰的。
秦硯鬆了燭線,只虛虛籠罩在小神身邊限制他衝上來,剛要有所動作,遠處卻是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一看路邊,竟是剛才被追的那個男人又跑了回來。
如果他的小神還沒被轉移,就說明今晚確實是有不止一個小神,再加上他們在記憶里看到的畫面,不難猜出牌碑代表的是什麼。
那今晚起碼有三個小神存在,最好是一網打盡。
宋子京摺扇合起,敲在林雪芥肩頭,對方立馬會意,手指翻轉結印拉開,遠處男人身後追著的小神身影也慢慢現形被控制住了。
秦硯揮指,燭線從靈燭上飛出,纏住小神二號,慢慢拖過來。
那男人看呆了,但也算是在這裡待了這麼久,見過點世面。
他一轉頭正要跑,林雪芥手勢方向一轉,奇異的粉末從剛現形的小神身上散開,也飄向男人。
男人瞬間不動了。
秦硯胳膊肘搗上宋子京側腰:「你和許裴去找最後一個小神,我和林雪芥先把這兩個押到祠堂。」
從哪裡惹出來的禍就在哪裡解決,祠堂絕對是個重點標記的地方。
宋子京點點頭,跟著許裴掠出小院,秦硯驅使燭線,和林雪芥拽著兩個小神,趁著村民聽到聲響還沒趕過來,趕緊往祠堂走。
路過那男人,宋子京突然折回來,沖他笑笑。
男人:?
下一秒,他就被宋子京敲暈扔在路邊。
許裴貼心地補了張定身符在他身上,兩人幹完壞事揚長而去。
另一邊,秦硯和林雪芥一路無話。
剛才他們在記憶里已經見過這祠堂的構造,該記的差不多都記住了,兩人走到祠堂門口,才看見門環上落了一把大鎖。
林雪芥「嘖」一聲,有些不耐:「你還有精力再分出一根線嗎?給這鎖弄開。」
秦硯二話沒說,抬腳就踹,門鎖沒壞,倒是木門被他踹裂了。
林雪芥沒吭聲,看了他一眼就默默將木門拉開,兩人飛速進去。
在記憶里看見的祠堂和現在有著很大差別,這裡更加破敗,也多了幾分厚重感。
兩人將小神捆到後院祭台,就在這祠堂找線索等著宋子京他們消息。
屋外已經開始有人群的呼喊和走動聲,應該是村民聽到聲音反應過來,看著被踹爛的門,林雪芥默默將角落裡的箱子搬到那半扇門口,試圖堵住什麼。
一回頭,秦硯正站在一副畫前,安安靜靜。
林雪芥也沒有和別人親近的習慣,誰知一轉眼,秦硯居然扭過頭,直直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