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慨,直到現在才抱怨那些本該不由她承受的事情。
宋子京貌似十分能共情:「放心,這種人渣,包在哥身上。」
秦硯警惕回頭:「你要幹什麼?」
「不能改變解決,給點小懲罰倒是可以的吧?」
宋子京往牆上懶懶一靠,朝秦硯眨眨眼:「況且,你一直在這裡留到現在,不也是為了這一點嗎?」
一陣急急的腳步從戲台上朝這裡逼近,三人迅速閃到一側隱蔽處,從幕布的縫隙處看向戲台。
剛才他們看到的那個身形瘦長的男人正在台上搬道具,看樣子是晚上還有戲要唱。
清袖聲音壓地極低:「今晚有一出大戲,陳陽區的地皮老闆會來,他等著好好表現讓老闆投錢,到時候肯定會讓我出場。」
瘦長男子在台上忙碌,完全沒注意到這個角落裡三人的目光。
秦硯拍了拍清袖肩膀:「今晚唱哪出?」
清袖想想:「霸王別姬,那老闆很喜歡,我唱虞姬旦角。」
她一說話旁邊兩人沒動靜了,扭過頭一看,秦硯手上靈燭火焰跳動。
離她更近的秦硯眉眼淡漠,沒再吭聲,倒是他身後那位看起來很好說話的男人歪了歪頭:「好戲嗎?不如演一出更加驚心動魄的。」
「姑娘,先前我們剛進戲院時,你唱完戲詞後的那場火,是怎麼放的啊?」
夜晚,人聲鼎沸。
當年的滿山戲院正是在今夜一齣戲後改名為梨山戲院,據說是拿下了陳陽區的地皮大老闆,往這戲院裡砸了不少錢,從此這戲院也算是一夜飛升。
自從松向南去世,秦硯再也沒關注過梨山戲院的事,要不是這次機會,他也許想不到一個戲院靠的是畸形的人血饅頭來進階。
演員們早就在後台準備,台下座無虛席,正中間的位置上坐的正是那位陳陽地皮大老闆,此刻他正樂呵呵地喝著茶,環視戲院環境。
秦硯宋子京兩人在清袖房間裡,等一個成熟的時機。
宋子京靠在書桌邊,左手撫上那面鏡子的鏡框:「許裴已經把東西全部引到門口了,該說不說,他不愧是玄家後人,支撐了那麼久,玩梟和逗狗一樣,我不開玩笑,你再給他半天時間他能調出一隻黑梟大軍。」
秦硯手裡拿著清袖的鐵盒還在翻看,一聽這話抬眸看了他一眼,視線從他左手移到鏡子上,突然頓住了。
這面鏡子放置的位置可以說十分詭異,擺在桌上正對休息室的門,沖喜氣,卡陰關。
別的不說,光是一開門就正對鏡子也很嚇人。
秦硯原本蹲在地上,此刻直直站起身,走到鏡子面前。
宋子京看他這架勢也明白過來,立馬把手撤開,乖乖站到一旁。
鏡子鏡框泛黃,是很古老的款式,鏡面也許是許久沒擦,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秦硯微微俯下身,與鏡中自己的身影動作相同,一雙眼睛清明,另一雙朦朧看不清。
兩邊一對視,秦硯突然看到鏡中的自己身後飄了個玩偶,大眼睛,碎花裙。
宋子京在一旁猝然出聲:「你招了個童靈來?」
秦硯猛地回頭,身後什麼也沒有,再看宋子京,對方眸中有一絲金光閃過。
童靈,顧名思義,孩童的靈魂。
秦硯抬起頭,一臉平靜:「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這面鏡子能開陰關。」
宋子京原本靠在桌上,此刻看到童靈後猛地直起身,盯了半晌才出聲:「沒事,她沒有攻擊性,挺可愛的。」
鏡子裡的玩偶飄來飄去,秦硯看了半天:「這好像那個娃娃。」
鐵盒就放在桌旁,秦硯撈過翻出娃娃,拿出來對比,確實是一模一樣!
線索如同絲線般在秦硯腦海串起,卻始終有道節點沒想通。一旁伸出只骨節修長的手將娃娃拿走,放在面前晃了晃。
秦硯抬眸看去:「實體和童靈有聯繫?」
宋子京笑笑:「有的兄弟,我在這娃娃上看到清袖和童靈的殘魂了。」
屋外鑼鼓聲響,好戲開場。
清袖眼蒙白帶,身著戲袍,緩緩走上台,身段唱腔,皆是一絕。
台下人們看得痴迷,完全沒注意到有個少年從大門溜進來,鬼鬼祟祟進了休息室。
彼時。
宋子京放下玩偶,塞進鐵盒裡:「如果沒猜錯,這個童靈就是清袖分裂出來的,自從她二媽嫁進家門開始,她一直被家暴,得不到重視,自然會有一部分內心封閉,久久得不到釋放。」
「松叔把玩偶送給她,她被壓抑的童年情緒有了載體,童靈自然生出,寄生在玩偶中。這童靈既是她小時候對未來的美好期待,也承載了她對松叔的愛意。」
話音剛落,休息室大門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