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焦對他的工作滿意極了,興高采烈地問:「我家是開酒樓的,我的廚藝還不錯,你們喜歡吃什麼?哎呀,畢竟是這個角色,他喜歡什麼?」
滿燕腦筋一轉,說:「吃魚吧。」
「那可太好辦了,我最擅長做的,就是魚了!」
滿燕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議道:「其實沒必要太努力。」
許焦說:「這是我的工作啊,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
滿燕嗯了聲,良心不安道:「其實他不愛吃魚。」
許焦說:「那更要做魚了。」
傍晚,幾人圍坐桌旁,面前是滿面笑容的許焦。
滿魚掃視一圈,對這個全魚宴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但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滿魚硬著頭皮挑了些素菜來吃,可他對於魚肉的各種製品實在是無可奈何,只好把目光投向滿燕。
這頓飯沒怎麼吃,兩個人背著人,躲在廚房裡開小灶。
滿魚看著碗裡的鮮筍,奇怪道:「這麼早就有筍了?」
他把筍夾給滿燕,說:「給你,一年到頭只有兩季能吃到,可要好好珍惜。」
滿燕說:「為什麼要夾給我?你不愛吃嗎?」
「我非要是不愛吃才給你嗎?」滿魚說,「你不是最愛這個嗎?」
「你怎麼知道?」
這句話把滿魚問住了,他端著碗,想了好半天,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滿燕眯著眼笑道:「你什麼都忘了,還能猜出我的情緒,還記得我愛吃什麼。」
滿魚自己也很苦惱,筷子懸在半空,說:「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也像是直覺。」
「怎麼說?」
「看到這個東西,就想到你。」
滿燕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說:「你這樣記掛我,我還有什麼好不高興?」
滿魚低下頭笑了聲,滿燕問:「笑什麼?」
「剛開始,你和我說的那些故事,我有些半信半疑,可是現在,我完全相信了。」
「因為一塊筍?」
滿魚搖頭,「我的直覺這麼准,說明我們的確很熟悉,認識了很多年。」
他頓了頓,看向滿燕,「而且……我應該很在乎你,否則,不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滿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很少聽你這麼說。」
「是嗎?」滿魚也有些不好意思,說,「我現在還什麼都想不起來,這都是我的感覺。」
滿燕看向他,「那個人,你相信你和他訂了親嗎?」
滿魚說:「不相信。」
他很快又說:「我們都是男人,怎麼訂親?」
滿燕說:「只是因為這樣?」
滿魚笑道:「我看見他,就沒有那種直覺。」
「畢少爺的小聰明落空了。」滿燕說。
「我知道,他也是想讓我想起來。」滿魚看著他,說,「我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你,想不想得起來,我都相信你。」
滿燕將碗一放,說:「今天還算暖和,我們去騎馬吧!」
滿魚想了會兒,說:「我會嗎?」
「看到馬,也許你的直覺會幫你。」
兩人風風火火要出門,撞上了休沐的滿縣尉。
滿全沖他們一招手,「你們來,我有話要說。」
滿燕又忐忑起來,跟隨他進了屋,搶白道:「爹,他還是沒想起來呢。」
「你放心,我不說那些事。」
滿全的目光落在滿魚身上,說:「你的事情,小燕應該都說了,那個鋪子,我也找人幫你打理好了,你想接著開店,一點問題也沒有。」
他將兩人打量一番,說:「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插手了,弄得你們怨氣衝天……」
滿燕忙說:「我們沒有怨爹。」
滿全一笑,說:「爹老了,不能管你們一輩子,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們不會後悔。」
不等兩人反應,滿全又說:「京中發生巨變,新政一黨倒台,皇上又想起了我們這些人,可是我實在無心廟堂——小燕,如果你有志向,爹也可以幫你寫舉薦信……」
滿燕說:「去京城嗎?」
他看了一眼滿魚,說:「我的心和以前一樣,我只想留在這裡——或者,到處跑跑,只要自由就好。去了京城,恐怕再也不自由了。」
「小魚我是知道的,他對這些事沒有興趣,如果你這樣說,那爹就不再提了。」
他掃視一番,說:「穿得這麼利索,要去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