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燕拎著酒和鄭遷共飲,說:「這段時間真是太麻煩你了,早就該請掌柜的喝壺酒了。」
鄭遷一見他來,忙讓座,說:「哪裡哪裡,還是我們照顧不周,才讓你們家少爺深夜到處尋藥。」
滿燕一擺手,說:「哪裡的話,這本來也是我的活。」
兩人喝了幾巡,滿燕才說:「那天的事情……真是不好啟齒。」
鄭遷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還要裝糊塗,「哪天的事?我怎麼沒有印象?」
滿燕立刻露出會意的笑容,和他碰杯,說:「鄭老闆不愧是生意人,玲瓏八面,讓大家心裡都舒坦。」
「你們才是不容易,這樣的高門大戶,能這麼得主人喜愛,才是本事吧。」
本來也是一句奉承話,說出口才猛然回過神:喜愛二字,恐怕有些變味。
好在對方並不在意,哎了聲,說:「也是身不由己。」
鄭遷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說:「你們少爺這樣依仗你,往後的日子,還愁不好過嗎?」
滿燕長嘆一聲,說:「那天的事,你看見了,我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我從小被老爺買回家,給少爺當書童,長大了……就……」
鄭遷忙給他倒酒,說:「難道……少爺還會強迫你不成?」
「這怎麼能叫強迫呢?」滿燕忙說,「這都是……我們應該的。」
鄭遷露出十分不忍的神情,試探性地問道:「以後你們少爺成了親,應該就不會……」
滿燕故作悲傷地搖搖頭,說:「以後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鄭遷也嘆氣,說:「這幾日,我見你行為舉止都非常人,若是自己出去,自立門戶,絕對也有一番大作為啊!」
「鄭老闆真是說笑了,我不過是少爺身邊一個隨從,哪有什麼本事。」
他往窗外一望,搖搖晃晃站起身,說:「時辰不早了,我……我得走了,不然啊,少爺看不見我,要不高興……」
鄭遷站起身去扶,說道:「我剛剛瞧見,他吹了燈,已經睡下了。」
「那……那也得回去。」
走到門前,鄭遷一使眼色,一身香氣的美貌女子,蝴蝶般闖過來,撞進了滿燕的懷裡,手中的酒撒了他一身。
「公子……公子,實在是對不住。」姑娘忙拿出手帕,戰戰兢兢地為他擦拭酒水。
「你看看你,笨手笨腳的!還不請人家裡面去換衣裳!」
滿燕迷迷糊糊的,被她扶進了裡屋。
鄭遷帶著十幾打手,守在那間房門外,死死盯著屋內的燈火。
屋內吹燈,鄭遷一揮手,十幾人立刻上前踹門。
滿燕醉倒在床上,那個女子卻不知所蹤。
鄭遷一愣,忽而察覺到哪裡不對。
「讓開!都讓開!是誰報案?」
滿魚讓人推著出了房門,他說:「是我。」
「怎麼回事?」
身旁的僕役急忙說:「少爺的貼身隨從不見了!我們房內的珠寶盒子也全空了!官爺,我們遇上強盜了!」
鄭遷忙上前打圓場:「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少爺!他在這兒呢!」
僕役扶著滿燕走出門,官差立刻上前問話:「怎麼回事!」
滿燕被人餵了一碗醒酒湯,才悠悠轉醒,跌跌撞撞跑到滿魚身旁,說到:「少爺!他……他把我灌醉,說要謀我們的財,害我們的命啊!」
鄭遷怒道:「你胡說什麼!」
官差一揮手,「去搜。」
果然在鄭遷房中搜出丟失的首飾,官差走到他面前,問:「不是你?還是誰?大半夜還帶著這麼些人,難道不是強盜?」
「陷害!這是陷害!」
「有什麼話,到公堂上再說吧!帶走。」
鄭遷怒而一掙,冷笑一聲,回頭看向他們,說:「好啊,走著瞧!」
第48章
鄭遷在這裡混跡日久,和這些人自然都打了交道。
想要告贏他,的確不容易。
到了公堂上,鄭遷依然胸有成竹。
縣令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界,已然是如魚得水。
鄭遷絲毫無懼,一字一句陳情,縣令頻頻點頭。
縣令一拍驚堂木,喝道:「想來是你們屋中進了毛賊,這賊慌張之下鑽進了鄭老闆的屋子裡,東西也找到了,就不要糾纏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