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笑。」
「我都看見了。」
如果不說話就更好了。
滿魚捂住他的嘴,「你再吵我就走了。」
「小燕!」
滿縣尉如洪鐘般的聲音由遠及近,兩人霎時慌張起來。
「爹要是看見了,非得罵我不可!」
滿魚急急慌慌就要翻身下床,卻聽得腳步聲已到了門前。
滿燕掀起被子,一把將他蒙進去,側過身子擋住,說:「你別動就行。」
明明在自己家裡,怎麼搞得像偷情!
滿魚大氣不敢出,隔著被子聽他們說話。
滿縣尉關心了幾句,竟然還拉凳子坐下了!
滿燕靠坐在床頭,手指搭在他的臉上。
「小燕,有件事爹要好好和你說說,」
滿魚有點後悔躲起來了,誰知道他們要說多久!
「你看,武小姐已經住進來幾天了,我呢,也去和她聊了聊,她的意思是……」
「爹只管別人的意思,不管我的意思嗎?」滿燕出聲道。
滿全一拍大腿,「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嗎!你這性子,怎麼越來越猴急!」
滿縣尉被打斷,有點不高興,語氣也不甚溫和,說:「你喜不喜歡她都不重要,今天不是她,也會有別人。」
「我喜不喜歡都不重要,那什麼重要?」
滿全瞪著眼睛看他,「你什麼態度!也就我們家,還和你有商有量!你還跟我橫上了!」
滿魚聽得驚心動魄,忙伸手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滿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服軟道:「爹,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們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這很好。但是有些主意不能有,他不懂,你還不懂嗎?」
滿燕說:「我不懂爹的意思。」
滿縣尉說:「你們兩個一起長大,親密些也沒什麼。但是到了這個年齡,也要避諱些,有些名聲傳出去,對你們都不好。」
「什麼名聲?」
滿縣尉氣得嘴唇一抖,「你還在這兒和我裝傻!天天童養媳掛在嘴上說個不停,知道的是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有點什麼,這是什麼好聽的事嗎?」
滿魚心裡一顫。
爹這是什麼意思?是怪自己太當真了嗎?
滿燕微微向里側身,手指從他臉上掃過去。
「我知道了,我們會注意的。「
「一說這個你就答應,沒有一次真注意的。」
滿燕有些焦躁,「那爹想要我們怎麼樣?難不成為了堵住別人的嘴,我們以後見面要像仇人嗎?」
滿縣尉陰沉著臉,說道:「滿燕,你再這麼說話,你就知道什麼是仇人了。」
滿燕的語氣實在不太好,滿魚聽得心驚膽戰。
上次滿燕這麼和爹對著嗆,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他們在學堂和人打架,鬧得雞飛狗跳,本來就挨了揍,滿燕還要頂著爹的話說,被扔到院子裡跪了一天,馮瑞勸了好幾回都沒用,瘸了好幾天。
他很想勸架,可是這個時候跳出來,爹一定會暴跳如雷。
只好藏在底下,輕輕用手戳滿燕的腰。
大概是戳到了痒痒肉,滿燕猛地一個激靈,唰地坐直了。
滿縣尉噌地站起來,「你幹什麼!你還打算站起來頂嘴!」
滿燕有冤說不出,磕磕巴巴半天,說:「不是……我抽筋了。」
滿魚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敢再動了。
滿縣尉沒再坐,說:「江州書院近些日子開了講學,你們書院可以指派幾個學子過去。我已經打聽過,你們兩個隨便去一個,那邊新鮮好玩,去了也不吃虧。」
滿燕這次真坐直了,「爹這是什麼意思?」
「你一天天的怎麼這麼大反應?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一個月而已。」
「那我們一起去。」
滿縣尉看著他,說:「你再和我裝不懂,就不是一個月的事了。」
「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非去不可?」
「等你們做錯什麼,那就晚了!」
滿燕沒來得及辯駁,滿縣尉就下了最後通牒,「距離出發還有半個月,你們自己商量,誰去江州。」
兩個呆若木雞的人對坐著,大眼瞪小眼。
滿魚低著頭,說:「我去吧。」
「又不是非去不可!」
「爹的意思就是非去不可。」
滿燕說:「我去和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