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燕趕緊把話咽了回去。
滿縣尉又換上笑眯眯的表情,說:「你要住呢,當然沒問題,就是我這簡陋,他們平時也不在家裡吃飯……」
「這您不用擔心。」武惠一拍掌,她的廚子丫鬟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院中。
武惠在院中繞了一圈,說:「您這裡啊,倒是挺好的,不像我家裡,太大了,逛個花園都要走好久,這裡走兩步就到頭了!」
滿縣尉擦了擦汗,實在想不通這是哪個不靠譜的媒人說的親。
人家一看就家大業大,他們如何相配呢!
武小姐入住後,一整天都沒消停,把那個簡陋的廚房大改一通,還要擺上躺椅在院子裡乘涼,簡直占山為王。
自從見過客人,滿魚就返回了房間,枕頭都抱了回去。
滿燕上街買了蜂糖糕,藏在懷裡,敲了好半天,滿魚就是不給他開門。
沒辦法,只好來到後院,試圖翻窗。
幸好,窗戶一推就開。
他迅速翻窗而入,剛一站穩,就和對坐飲茶的兩人撞了個對臉。
滿燕快步上前,質問道:「你們鎖著門!在屋裡幹嘛!」
武小姐帶著她一桌子的糕點,說:「吃點心啊。」
「吃點心要關門嗎!」
武惠奇怪道:「沒鎖啊,你自己不推,怪誰。」
滿魚慢悠悠地抬臉看他,瞥他一眼,又將臉轉開。
滿燕氣沖沖地坐在一旁,硬是把武惠熬走了。
「我可沒和你的未婚妻說什麼,你至於嗎,這麼大氣。」滿魚說。
滿燕噌地站起來,怒道:「我是為這個嗎!」
「管你為什麼呢,又不關我的事。」
滿燕急急坐在他身邊,說:「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和我沒有關係。」
「那和我更沒有關係了。」
「你……」
滿燕被懷裡的蜂糖糕燙到,趕緊掏出來,獻寶上去,「我剛剛去給你買的,還熱著呢。」
滿魚眼神飄過去,又不以為然地飄回來,說:「獻殷勤獻錯人了吧。」
滿燕的胸腔里累積著一股冤屈之氣,卻也無處發作,只能咽下,好聲好氣道:「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思,你幹嘛要跟我冷言冷語的。」
他靠近了些,說:「你看,我為了早點回來,蜂糖糕藏在懷裡,你看,都燙紅了。」
滿魚的視線終於移過來,迅速一瞥,說:「誰讓你揣懷裡的,又不是大冬天,還怕冷了嗎?」
「蜂糖糕剛出爐的時候最好吃。」滿燕說,「這不是你說的嗎?」
滿魚終於將視線完全移過來,半天不作聲。
滿燕說:「今天是上不了山了,明天吧,天冬他們這個時候也要去,我們一起。」
滿魚的嘴剛張開,滿燕衝上去一把將他的腦袋揣在懷裡,連忙制止:「我一定趕緊弄明白,你別再說話氣我了。」
滿魚把腦袋拯救出來,看了看他,說:「我也沒有話想說了。」
「武小姐那樣的打扮,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滿魚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說:「你還擔心人家看不上你啊。」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啊!」滿燕几乎要跳起來了。
滿魚知道不該說這種話,抿了抿嘴,硬生生把壞話往下咽,好半天才說:「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滿燕一肚子怨氣,見他放軟了姿態,也沒有不依不饒的理由,默默生了會兒悶氣,才說:「遲早被你氣死。」
滿魚轉過身去,把蜂糖糕掰了一半,背著手遞過去給他。
武小姐將院子前前後後探索了一遍,天黑後終於心滿意足地回房了。
她拍了拍床板,有些嫌棄道:「這真是人睡的嗎?」
侍女說道:「你非要賭氣跑出來,現在還說這種話。」
武小姐一想到自己爹那張氣成豬肝色的臉,就覺得心情舒暢。
「他不是著急把我嫁出去嗎?那如今我自己住到別人家裡來,不是正合他意?」
侍女還是不太放心,說:「雖然說滿縣尉名聲一向很好,誰知道他兒子是不是好人,還是兩個!一院子男人,多危險啊!」
武惠往床上一躺,說:「出都出來了,現在回去,多沒面子啊。」
侍女上前去扶她起來,替她摘下一腦袋的髮簪,說:「虧你還把好東西都戴出來,這裡這麼窮酸,恐怕沒人認得這些好東西。」
武惠哎呀了聲,說:「我心裡也沒底啊,想著震懾一下。」
侍女服侍她睡下,說:「說不上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真的沒弄錯吧,你都沒聽清楚,急匆匆就跑出來了。」
武惠自信道:「怎麼可能聽錯,他說了滿縣尉,還有什麼燕,肯定是他們家了。哪裡還有第二個滿縣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