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鍾疏的腦子轉回了清冷師尊話本。
從不收徒的清冷師尊在宗主的勸說下下定決心,收下了一個註定要成為魔尊的孽徒……啊打住,這個清冷師尊看起來很攻誒,應該不會是受吧。
不過方師兄看起來要比他更攻一點,如果是方師兄的話,倒也可以理解。
而且方師兄站著不動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很有魔尊那種感覺啊,但是方師兄太有禮貌了,他每次看到她就會對她點頭微笑,就不像魔尊了。
鍾疏突然覺得自己這麼想方師兄有點過分,以後還是不要想這些了。
其實她平時本來就很少想這些,只是現在的氛圍很適合想這些。
鍾疏感覺到這裡氣氛不太對。
鈞天宗宗主給她出了一道題讓她做。
是要她畫符,這個鐘疏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主要是聽到要畫符她就懶得管有什麼問題了,這個題目出的有點意思,她想先畫完。
鈞天宗的宗主和長老坐在這裡,看著她畫完這張符。
她身上沒有傳來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卻真的把這張符給畫出來了。
雖然繪製這張符文消耗的靈力只需要有築基期的水準,其中構造卻只有元嬰期符修才能領會到。
她畫出的這張符文品質甚至達到了玄階,對於一個沒有靈根的符修來說,這簡直不可思議。
鍾疏做完這道題,往後退了一步,直面鈞天宗眾人。
這樣做應該會很有禮貌吧,聽說與人溝通交流的時候應當直視對面的眼睛,鍾疏直視著白衣人的眼睛,禮貌地笑了一下。
白衣人的眼神又冷了下來。
「誰允許你直視本座?」
鍾疏愣了一下。
白衣人對她冷斥道:「跪下!」
鍾疏皺起了眉頭。
她的膝蓋變成很沉,鍾疏沒有多糾結,覺得沉就跪了下去,依舊皺眉看他。
本來她沒有直視人的習慣,但是這個雪糕人這樣使喚她,那她就偏要看他。
她要是會隨便聽人使喚,早幾年就該餓死了。
白衣人看了她很久,終究是嘆了口氣,不再勉強。
「也罷,你可願拜我為師?」
一句「你做夢」卡在鍾疏喉嚨里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當然不想拜一個雪糕人做師父,她有老師的,她老師溫柔善良又風趣,和這個雪糕人完全不一樣。
但是,鈞天宗是一個很大的宗門。
是天下第一的大宗門。
坐在她面前的是在這個天下第一的大宗門裡,連宗主都要稱一聲尊上的人。
她自己對這位尊上態度不敬,那是她的問題,而在拜師這件事上,這個雪糕人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是篤定了她會拜他為師,她如果拒絕,她自己自然不用多說,她現在的老師也有很大可能會被這個雪糕人遷怒。
鍾疏理性思考,得出結論。
雖然這個雪糕遠遠遠遠遠遠遠遠比不過她溫潤優雅美麗大方的謝老師,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必須得答應拜這個人為師。
鍾疏沉默著,試圖稍微拖延一下時間。
殿內的道童見她不應聲,以為她是驚喜過頭了,做不出反應,就替她取了敬師茶過來,遞到了她手邊。
鍾疏閉上眼睛翻了個白眼。
她伸手接過茶盞,跪在雪糕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捧著茶盞道:「我願——」
大殿內突然響起了一道異常的聲音。
鈞天宗主殿的大門碎成飛灰,流光傾瀉而入,門口的人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有人逆光而來。
霸道至極的威壓橫掃整座主殿,他甚至還沒有出劍,只是朝前走了兩步,就已經碾得眾人喘不過氣。
鍾疏的膝蓋倒是輕鬆了很多,她可以站起來了。
林洛看到這裡跪著的真的是鍾疏,本來在逆光下就很黑的臉色快要黑成炭了。
還好為了督促這些頭一次出遠門的弟子好好修煉,每個人他都過來找了一下。
看到岑希那個樣子,林洛就覺得很不放心,監督完岑希練劍,他就去找了其他弟子看他們有沒有在好好修煉,還真讓他逮到好幾個貪玩沒修煉的。
他御劍很快,挨個找完也沒花多長時間,一直找到鍾疏這裡,鈞天宗主殿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出,他就在門口蹲著。
他的境界已經很高了,隔著門也能聽到看到裡面的情況,出於禮貌他沒有看,就只聽著,聽鍾疏是不是在裡面玩。
他聽了很久都沒有聽到鍾疏的聲音,本來他還在懷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然後他突然就聽到了。
他聽到了,那個被欺辱,被斥罵,被逼著下跪的,就是他們凌霄宗里那個只有五尺那麼大點的鐘疏。
坐在主殿正中身著錦衣華服的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林洛深深地鞠了一躬,向他問道:「這位尊者,可是從凌霄宗遠道而來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