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說的找朋友。」校長停頓了一下,給他另一個選擇,「你擔心的事情可以交給家長去解決,說不準他會有更好的辦法呢。最後提醒你一件事, 靠金錢和請客是買不來真正的友誼的。你真正的好朋友會只讓你付出嗎?」
校長沒有說什麼,但這些話卻讓李子豪頭越埋越低,到最後壓根都不敢抬起來,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辜負了老師和家長的期待,也害怕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壞學生。
對於這樣對自己形象有要求的學生來說,輕輕點撥幾句就已經足夠。
李子豪吸吸鼻子,被自己班副班主任一路送回教室,沙發上另外三個可是真的大問題。
張巍跟今天代他們課的老師一左一右把兩個學生夾在中間,校長坐在正對面,三個老師一個都沒說話,只是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們,那眼神,好像能把他們看出個花來。
這樣的沉默,比凌遲都要讓人難受,到底怎麼樣多少給個痛快話啊。如果要懲罰的話,就讓他們現在就有了結果吧。
還是孫瑋沒抗住,主動試圖美化自己的行為,「張老師,我真的不是想逃出去,就是覺得肚子餓了,想要偷偷去校門口買點東池吃一下,你看我們還沒走,是打算吃飽了就回來的。」
另外兩個小弟連忙點頭如搗蒜,生怕解釋晚了自己就真的成了十惡不赦之人,「對對對,張老師,我們就是在門口看看外面風景,別的一點都不打算做。」
這兩個傢伙,是把他當傻子嗎?兩句話就能讓他們給蒙了?
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都已經坐在校長室里,還試圖說兩句似是而非的話給自己減輕罪責,不知道什麼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
但是沒關係,他就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現在嘴硬說了多少謊話,等會被拆穿時候就有多麼精彩。
張巍拍拍膝蓋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跟聊天似的開口,「小孫啊,我記得早上我過來看早讀時候已經把你帶的錢收走了,你哪兒來的錢買東西?早上還帶了薯片,豪氣啊,什麼時候小金庫那麼充沛了,也給我介紹下生財之道?」
現在這情況相當不妙,要是讓張鐵耙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孫瑋眼珠子一轉,立刻有了新主意。都說最好的謊言要九分真一分假,他只需要把最關鍵的信息隱瞞掉就行。
「張老師,我就是想吃東西。早上在小賣部碰到李子豪,他不是想讓我們幫忙嘛,那讓他借我點錢應該也行。就找他借了點。」說著他還相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試圖把這件事坐實了。
這傢伙說的話,張巍一個字都不信,瞬間戳破他的假面,「不是找人借錢,是強迫人家請吃你吧。」
「我也請回人家了,放學我們吃的粉就是我付的錢,不信可以問問小賣部老闆。」孫瑋找到自己有底氣的地方,立刻抖了起來。
「我信你?信你早上借了人家的錢,下午用人家的錢請客?這招借花獻佛用得真妙,用人家錢請客,別人還要感謝你?」要是早兩年,張巍非得狠狠踹這幾個混不吝的幾腳,但現在不行了,踹學生是體罰。
這些寶貝疙瘩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
不用上手,他有的是招對付他們。他肯定是不能動手,喊個能動手的過來唄。張巍看了眼時間,也不打算繼續問,「不用繼續在我面前編瞎話,這些留著和你親爹說去。」
撂下這句,他也不和孫瑋說話,就把他晾在原地,有什麼事都可以等家長來了再說。
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落下,張巍甚至請他們三個倒霉蛋在教師食堂吃了個晚飯,這才等到正主姍姍來遲,一看來人,張巍差點沒忍住自己拳頭。
豁,過來這幾個貨不要太眼熟,是到他這來開同學會了?
要是別人也就算了,這幾個傢伙,張巍張嘴就是諷刺,「總算能勞動幾位大駕了,要不等吃了夜宵再來,或者我上門給你們帶個早飯?」
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那幾個全都下意識立正站好,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根棍,好叫張巍看不見他們。一張嘴,那心虛地恨不得立馬溜走,「張老師,我家孩子做錯啦?真是不好意思。」
爹什麼樣,生出來的孩子也同樣不靠譜。
這些都是他學生就好安排了,張巍拍拍聞明肩膀,讓他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一說,「他們不是說找四年級學生借錢,我把小賣部老闆喊過來了,讓他來和你們家孩子當面對峙,看看是不是這個情況。說吧,是你們讓四年級的同學請客,還是你找他借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