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的監控,地上清晰的腳印,再加上他整包的東西。
這玩意兒想要錯認也相當困難。
雖然大晚上發生盜竊案很糟心,但這活兒明顯能處理相當快。兩位民警趕緊喊了同事過來支援,保護現場,在現場尋找證據,他們兩直接帶著高強回去做筆錄。
本來他們車上擠一擠還能擠下聞明和鄭暉,但邀請時候,聞明毫不猶豫拒絕了。「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附近這幾個派出所我都熟,方便等會兒回來。」
這些都是其次,主要是他們一塊兒擠著去算什麼。聞明總覺得自己好端端一人坐在警車后座就是乖乖的,總感覺好像幹了什麼壞事似的。
直到坐在派出所裡頭,高強的酒總算醒了,他張口就喊冤,「入室盜竊?我沒有!我就是去店裡頭拿點我孩子的東西回來!這犯什麼法了,你們怎麼不說這個奸商故意坑我呢。好端端貴的東西還說什麼六折收回去,打量我不懂行情設套呢。」
一張張閃卡放在桌面上,高強聲嘶力竭地喊著,「我就是拿回我的東西有什麼錯!」
聞明白了他一眼,整整自己衣服,條理相當清晰地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一遍,「是這樣的,之前店裡賣了很多這種小卡出去,然後這個當爹的說我坑他兒子,一定要這些卡退回來。我想著開門做生意,他說要退就退,但這些卡都舊了,我就全部按六折給他退了。」
他握住鄭暉的手,好像從他那兒獲得了勇氣和力量,立刻接著說,「本來我們開門做生意就是和氣生財,他既然上門不太客氣,那我們多多少少都要給人家退一點的。」
那傢伙在一旁大吵大鬧,「你就是故意的!那麼便宜的價格就把卡都收回去了!」
聞明反唇相譏,「我也沒讓你賣我。不是你逼著我一定要收回去,否則就讓我身敗名裂。那時候一定要賣的是你,覺得虧了的也是你,怎麼,全天下的道理都要讓你一個人占了?」
那傢伙明顯被噎住了,思考了兩秒,拼命掙扎著想要出來揍他,「你說什麼呢!要是早告訴我這玩意兒值錢,我會賣嗎!」
「你不知道我就得知道了?」聞明毫不客氣起身跟他對著幹,怕什麼,反正關係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還怕再爛一點嗎?「我就沒見過一塊一張的小卡全拆了之後,隔了大半年回來退的。賣得起價錢是你兒子從別人那兒贏回來,關你屁事。只見過老子養兒子,沒見過老子還想從剛上小學的兒子裡頭摳東西的。」
不過就是拍桌子,吹鬍子瞪眼,當誰不會啊。
難道現在對他笑眯眯這傢伙就能泛濫醒悟了?不可能的。聞明是瘋了才會相信一個酒鬼的醉話。
現在拍著胸脯保證地震天響,轉頭不還是拳頭落在別人身上。這種傢伙就應該蹲監獄好好受點罪,讓他進去讓那些真正蠻橫的傢伙好好教訓一通,才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看到聞明那麼囂張,高強恨得牙根發癢,恨不得現在就從聞明身上撕下兩塊肉。他赤紅著眼,恨不得現在就把聞明撕碎了,「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知道這些卡很貴!」
「警察,我要舉報,我砸他們店裡東西都是因為他設計陷害!」
豁,真的不要臉。
「噗……」聞明實在沒忍住,露出一點笑來,「抱歉,我真的忍不住,我還給你設下圈套呢,我每天閒著沒事幹就圍著你打轉嗎?是我讓你去砸我店裡玻璃,還是我讓你從我店裡拿那麼一大包東西了?你說就是去把我騙走的小卡拿回來,那剩下這些是什麼?你打野獲得的大自然饋贈?」
派出所裡頭的白熾燈亮堂堂,把一切都照得纖毫畢現,也照亮了高強自己。他總覺得自己是家裡老大,所有人都得聽他的。但,憑什麼。
又賺不到錢又不給自己孩子愛,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高強還想湊過來干點什麼,他一動,旁邊民警徹底沒了耐心,厲聲呵斥,「坐下!」
鄭暉跟著站起來,身上T恤根本繃不住他緊實的肌肉線條,一看這傢伙身上肌肉根本不是作假的。
兩邊同時,頓時把高強氣焰壓了下去,他只能坐在凳子上,拼命試圖用自己眼神殺死聞明。
正在雙方對峙時,一聲悽厲呼喚劃破夜空。冷不丁一嗓子簡直讓人後背發涼。
「我的兒啊。」一個老太太牽著個人高馬大的孩子進來,看也不看直接跪在地上哭嚎,「我的兒啊,你的命怎麼那麼苦。老婆跟別人跑了就算了,怎麼還被人算計了。哪個天殺的要這麼整你啊。」
表演藝術家來了喲,真熱鬧。
聞明半點不怵,徑直走到這一老一小面前,直接掉出他手機裡頭存著的監控,「怎麼,你兒子自個兒敲碎玻璃進來偷東西還有理了?對了,既然你來了,把你孫子的帳給我結一下,上周在我這偷了一整個連包薯片,還賒了56塊的帳,你怎麼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