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要晨跑到我那兒還挺遠的,3公里吧?」年方傑看著車外的景色,想起那天的晨跑路線。
「還行,我一般跑5公里。」清晨的陽光這會烈起來了,他從副駕的收納格里掏出兩幅墨鏡,遞給年方傑一副,「給你的。」
「嚯!幹嘛啊,突然給我買副一樣的。」年方傑說歸說,馬上戴上就照起了鏡子,「別說,我戴也帥。」
「那天看你盯著看,還以為你是喜歡這幅墨鏡,就買了。」倪圖鈞淡定開車,但嘴角的弧度出賣了他,「其實你是在看我?」
「創始人的自信是不一樣啊。」他說的是事實,但這墨鏡的確好看,年方傑還在欣賞自己。
「你……真不問了?為什麼那天沒讓你來。」倪圖鈞一打方向盤,向江邊開去。
「你想說的話,我願意大發慈悲的聽一下。」戴著墨鏡的時候,年方傑希望自己做一個高冷的酷哥。
「哦,那到了再說吧。」另一個墨鏡酷哥高冷地說。
嘿,怎麼還賣上關子了。
小區人車分離,還沒看見小區樣子,兩人就鑽進了地庫,避開酷熱,直接電梯上樓。
「小區不帶我參觀一下啊?」地庫光線又點暗,墨鏡不得不摘了,不酷的哥抱怨了一句。
「太熱了,先回家。」倪圖鈞往他身邊貼了貼,牽起手,他語氣里的期待和催促,自己都沒察覺。
現在不用躲著了,看著十指相扣的手,年方傑心裡透出一股踏實。
倪圖鈞家比以前多了個房間,南北通,大三室,房型特別正,四四方方的還帶個大陽台,把臥室和客廳直接連通。
一進門年方傑看見的是客廳的落地窗,窗外江景在陽光下耀眼地仿佛一幅畫。
比江景更吸引他的,是窗邊放的足有一人高的貓爬架。整個黑白的簡潔空間裡唯獨這貓爬架上帶著五顏六色,一個敏捷的身影掠過,留下懸著的羽毛小球左右搖晃。
「倪圖鈞,你塌馬瞞著我養貓了?」年方傑平時很有素質,這時真有點繃不住,「你太殘忍了,怎麼一點都不告訴我?」
倪圖鈞沒來得及搭理他,腳下已經被一個喵喵叫的小傢伙纏住了。
「好了好了……就一個晚上沒見……不至於。」他蹲下摸著小貓的頭。
這是一隻德文,巧克力色,胸口白,養同樣小貓的博主已經在年方傑的關註裡躺了兩年了。
「它之前得了貓瘟,吐了好幾天。」倪圖鈞講話的語調一下輕柔了好幾個度,「那天你找我,我在醫院,所以沒法讓你來。」
「哇你不早說!」年方傑已經蹲下了,小傢伙好奇地瞪著眼睛,豎著尾巴就向他走了過來,「寶貝~你叫什麼名字啊寶貝~」
「你這聲音,收一收行嗎。」倪圖鈞聽到他的夾子音悄悄一激靈,拿了雙拖鞋遞給他,「先進來,它就喜歡跟人,後面你有的是機會和它玩。」
等倪圖鈞泡了咖啡回來,年方傑已經抱著貓坐在沙發上了。
「我算知道你摸頭的毛病哪兒來的了。」年方傑收捏著小貓的頭頂,它舒服地直打呼嚕,「是不是摸貓摸出來的?」
「差不多,」倪圖鈞把他的咖啡一放,笑著又順手摸了摸年方傑的頭,「你的頭髮比它軟多了。」
只能說讓自己過得舒服這件事上,倪圖鈞真是很有研究。
他原本的床就夠大,現在的不僅大,床墊還加厚了,年方傑要是再矮那麼幾公分,坐床上腳都沾不到地。他一個人的枕頭孤零零地在一側放著,看著利用率很不足。
「這床一個人睡也太浪費了,你讓貓上床嗎?」年方傑拿手按了按床墊,嚯,這手感,豌豆公主來了都說好。
「不讓也不行,它能在門口叫1個小時36分鐘。」倪圖鈞撣了兩下床單,「這個記錄不是它的極限,是我的。」
其他的家具和他在老家的區別不大,床頭櫃和檯燈都是原來的。
「你還挺持家的,知道循環利用啊。」年方傑說著隨手拉開抽屜看了看。
他送的木雕小貓藏在抽屜里對他笑。
「這個放在外面,肯定會被抓壞,所以我放抽屜里了。」倪圖鈞解釋了一句。
那個冬夜裡的揪心感忽然又來了。
「你都有真貓了,這個還留著幹嘛呢。」年方傑拿起來摸了兩下,小貓手感圓潤,背脊上透著油亮的光澤。
「不一樣。」倪圖鈞走到他身後推了推,「好了,這裡沒什麼好看的,走吧。」
倪圖鈞的書房還是老樣子,只是原來放在地上的紙箱消失不見,書架陳列著幾個獎盃,紅色的風箏掛在書桌上方,炫耀著親情回歸。
「真好。」年方傑還看見母親和雅鈞的照片也和獎盃放在一起,冰冷的書房多出了一個溫馨的家庭展示角,他拉過倪圖鈞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