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視線里總希望看到你,漸漸又不滿足只是看,變得想要觸碰,想了解,想占有。除了藥,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過什麼。」
「我也是,TJ。」年方傑似乎能懂,「我本來沒想和你好,真的,他們都說你是直的,我想那就交個朋友也行。」
「不夠。」倪圖鈞又像在摸小貓一樣,輕柔地摸他的臉,「只當朋友遠遠不夠。」
年方傑也伸手去摸,鼻骨鋒利的觸感撓在掌心,他柔軟的嘴唇也滑過掌心,又游移到他的臉上,脖子裡,胸口,一路往下走。
他們又來了一次,這次結束的時候,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投進來的細線變得微弱和西斜。
「你洗澡嗎?一起。」倪圖鈞把他攙起來,踩過地上散落的衣物。
「夠瘋的,倪圖鈞。」年方傑看著整潔的地面現在變得一團糟,「看不出來,你這麼能來事。」
倪圖鈞只是笑,推著他進浴室。
「衣服換了吧,我給你洗了。」倪圖鈞拿出另一套家居服,「不介意的話,先穿我的。」
這套和他身上那套一樣都是黑灰配色,不同的是領口是個雞心領,年方傑瘦,上衣顯得松垮,剛才留在鎖骨上的痕跡就這樣大方的露在外面。
「晚飯要不然在家吃吧。我來叫個外賣。」年方傑提議,操練了一下午,他有點走不動。
「你拿我手機點。」倪圖鈞把自己手機解鎖遞到他手上,「說好了,我請你。」
年方傑點了之前提過的燒鵝,倪圖鈞給他買了啤酒,自己還是喝乾邑。
「你這個我不行。」嘗了一口他的酒,年方傑被辣得直皺眉,他喝不慣太烈的,只能喝點小甜酒,主要也是為了配吃的。
「我也喝的不多。」倪圖鈞啜了一口,回想起上次喝酒,當時是為了冷靜頭腦,暗自覺得好笑。
年方傑覺得燒鵝沒有現場好吃,但皮脆肉嫩多汁,已經是倪圖鈞吃過的最好吃的鵝了,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意識到鵝能吃。
「你真的挺有意思的倪圖鈞。」交杯換盞幾輪過後,兩人都紅了臉,年方傑開口,「我頭一次來你家,就敢把我一個人丟在房間裡自己睡大覺,手機解了鎖也直接交到我手上,你是真沒防備心啊。」
「我怕什麼,你人都是我的了。」倪圖鈞的手搭在他肩上,發燙的手心捏著他的脖子,「又不是所有人我都信,也只有對你這樣。」
「我也只有對你才這樣。」年方傑又和他碰杯。
「你不是。」倪圖鈞放下杯子,「你朋友多。」
「那不一樣,我只是工作上接觸的人多,和人打交道的多罷了。」
「可是你對別人都太好了。」倪圖鈞把手放下,低下頭去,獨自又抿了一口酒,「和無關的人,都要單獨吃飯。」
「Carrie?」
倪圖鈞看著自己的杯子,不說話。
「你……吃醋?」換年方傑拿手搭著他的脖子了,歪著頭看著他,「你忘了?TJ,我對女人沒興趣的。」
「我沒忘。」倪圖鈞從嘴裡硬硬地蹦出一句,「我以前也認為自己對男人沒興趣,直到遇見你。」
年方傑笑著拿手臂把他圈起來,使勁弄亂了他今天可以隨意揉的頭髮:「難怪之前你不喝酒呢,一喝酒,就不講道理了。」
「我明明在講道理。」倪圖鈞湊僵直著身子坐著,「你都對她笑了。」
「我對誰都笑。」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倪圖鈞說不出來,只是垂著眼睛,纖薄的下唇向外突出一點,顯得特別委屈。
他也會有這種表情?年方傑實在覺得可愛,對著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你怎麼會擔心自己比不過一個年輕女孩兒呢?」年方傑搞不懂。
「感覺的事,我沒自信。」倪圖鈞喃喃道,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的答案,「她這麼輕鬆就讓你笑了,我卻要花很久。」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年方傑圈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司慶那天,」倪圖鈞沒聽出他這是一句感嘆,自顧自地回答起來,「有這麼多人圍著你轉,很多人看著你的眼神里都有別的東西。」
那天要了年方傑聯繫方式的,好幾個後來都來打聽他有沒有女朋友,年方傑沒提過,他卻都看在眼裡。
「你那天是一直都看著我?」年方傑聽他忽然聊到這事,也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天我就是來看你的,想和你說話,可是人太多了。」倪圖鈞悻悻地說,「我才意識到,如果不採取行動,你很快會被別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