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郁野上前一步,直接勾住包带。

僵持一瞬,程桑榆松了手,任由他拎过去。

前台妹子嘴角翘得快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才说:“桑姐拜拜!明天见!”

“拜拜。”

下午四点不到,路上畅行无阻。

郁野抱着手臂,看着前方路牌——时间流逝得不知不觉,只要再拐过一个弯,泊月公馆就到了。

他忽然说:“……有点头晕。”

程桑榆立马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不知道。”

“你家里有温度计吗?”

“有。”

“那上去量一量。”

郁野并不确定,“上去量一量”的主语,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直到车开到门口,她让他帮忙登了记,驶入地下车库,停了车,解开安全带。

程桑榆望过来:“怎么了?”

“没。”他这才心情愉悦地拉门下车。

两人错了半步,程桑榆走在前,郁野在她的斜后方。

等进了电梯,程桑榆揿下五楼的按键,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托特包被郁野拎在了手里。

“怎么把这个拎上来了。”

“哦。顺手……要放回去吗?”

“……算了。”

两人走出电梯,便听见了阿加莎略显嘹亮的叫声,它守规矩,一般不会吠叫得这样大声,显然是十分担心郁野的状况。

“它蛮聪明的。我让它把你叫起来开门,帮你拿衣服,它都听得懂。”

郁野点了点头,大脑高速运转。

他已经渐渐拼凑起了自己被送去医院的经过,阿加莎咬他的衣袖拽他,程桑榆帮他穿衣服,他都记起来了。

既然经她自己认证,这两件事都确切地发生过了,那么没道理唯独这两件事中间的那一件,就是他的幻觉吧?

走到门口,郁野拇指贴上指纹识别区,忽说:“032020”。

“嗯?”

“密码。”

“……你告诉我这个,下次有东西被偷走了我就要成嫌疑人了。”

“已经被偷走的你也没负责。”郁野轻声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门正好解锁,和“嘀”重叠。

“你刚刚说什么?”程桑榆问。

“……没什么。”

门一拉开,阿加莎直接扑上来,冲着郁野又蹭又嗅。

郁野挠挠它的脑袋,“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阿加莎:“汪汪!”

“帮我说,谢谢姐姐。”

“汪汪汪汪!”

“姐姐”这个称呼,他发音的咬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微妙。

郁野带上门,给程桑榆找出拖鞋。

室内开了地暖,程桑榆换鞋以后,把大衣脱了下来,郁野接过,挂在衣帽架上。

走进屋,程桑榆催促郁野赶紧去找体温计。

他“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卧室方向。

程桑榆背靠餐桌,等了等。

郁野再出来时,换了件干净的灰色家居服,手里也多出了一支耳温枪。

“量过没?”

“嗯。”

程桑榆接过看了眼,见还是37度以下,稍稍放了心。

“还有可能反复吗?”郁野问。

“有这个可能。”

“那你就在这里加班吧……”郁野忽地把头低下来,注视着她,眼神里有种格外干净的无辜,“我就在旁边睡觉,不会打扰你。”

程桑榆陡然怀疑,从他说出“头晕”那一刻时,就已经在为这一句话做铺垫了。

好厉害的话术,她一旦拒绝,就是在嫌他“打扰”。

程桑榆盯了他两秒钟,终究没能拒绝:“……有纸和笔吗?”

“嗯。”

“帮我拿一点过来。”

“好。”

程桑榆把包拎到了沙发那儿,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支在茶几上。

郁野从书房出来,把一支圆珠笔和一叠a4纸放到她的手边,自己往厨房走去。

程桑榆在坐垫上坐下,按出笔芯,开始在纸上复盘目前已经更新的剧情走向。

片刻,听见茶几被什么轻磕了一下,抬眼一看,是郁野把一杯温水放在了她右手的斜前方。

她说了声“谢”,收回目光。

郁野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很快就忘了他的存在。

一整张a4纸,列得满满当当,再拿出一张空白的,从当前的剧情牵出一个个箭头,罗列可能的剧情走向。

全是死胡同。

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短剧,男主都没了,要怎么继续?

有种没米却要做出一锅煲仔饭的荒谬感。

程桑榆飞快按动圆珠笔,“咔

哒咔哒”的手感既解压又制造新的焦虑。

她丢了笔,揉揉脸,叹声气。

“要咖啡吗?”郁野突然出声。

程桑榆回头,才发现他并没有躺下来,只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搁着平板电脑。

“现在喝我今晚别想睡了。”程桑榆看他,“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还好。”郁野放下平板,“你需不需要吃点东西?”

“甜的有吗?”

“巧克力?”

“ok。”

郁野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块巧克力过来,递给程桑榆。

程桑榆道声谢,站起身,撕开包装纸,走到茶几前面去,一边叉着腰缓慢踱步,一边小口地啃着巧克力。

——这是她遇到瓶颈时的一个奇怪的习惯。

所有稍有可能性的思路都已经列出来了,但都还是在死胡同里打转。

她必须承认,简念的思路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方案。

但凡“顾星燃”不是郁野。

总觉得应该还有一条路,脑子里已经有点火花了,但刻意去想,就是抓不住。

郁野一直盯着程桑榆,她小口啃巧克力的动作像只仓鼠。很可爱。

斟酌了好一会儿,郁野还是出声:“要聊聊吗?”

“聊什么?”

“剧情。”

程桑榆瞥他。

“我看了。”他坦诚道。

程桑榆眼睛睁大,“……你答应我不看的。”

“此一时彼一时。”郁野耸耸肩。

这句话仿佛可以同义替换为“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

程桑榆咬下好大一口巧克力,“那你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郁野:“你们运营有没有根据点击和评论区内容做过分析,除了反转打脸,还有什么是吸引大家追更的。”

“磕cp。男女主角心有灵犀、灵魂伴侣,化成灰都把对方认出来……”程桑榆渐渐地住了声,咀嚼的动作也停止了,片刻,她飞快地说,“我突然有个想法,你帮我听一听,可不可行。”

郁野点头,在地毯上坐下,抽一张白纸,按出圆珠笔。

程桑榆说:“最新的一集,不是上演到男主终于知道女主怀孕,准备跟她求婚吗?”

“嗯。”

“我想,下一集让女主在自己家里醒来,一睁开眼睛,看见的还是前夫和婆婆,家里的陈设都原封未动。”

“一切是一场梦?”

“表面看是这样,或者说所有人都在试图让她相信是这样:她没有离婚,她怀孕了,孩子是前夫的,她跟男主经历的一切风花雪月和生死考验,都只是一场梦,是她压抑之下的深层幻想……”

程桑榆语速越来越快:“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枯燥无聊和绝望,就在她也开始相信,那真的只是一场梦的时候,她陷入到了某个困境,有个男人,在紧要关头伸出了援手。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但她莫名觉得非常非常熟悉……”

“是男主?”

“对!男主和女主被一起绑架了,敌人制造了一场事故,男主替女主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身受重伤,失忆并且毁容了。他的家族觉得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机会,花大钱买通女主身边的人,把她打回原形。再给男主整容,并且利用他的失忆,给他灌输洗脑,改造成了一个完全、彻底符合家族利益的继承人。”

郁野边听,边帮她记下了要点,“这里有个问题。”

“嗯?”

“女主记得男主的名字,她应该会第一时间去搜索。”

“但是男主的家族神通广大,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她搜索男主的名字,出来的是一个完全无关的人的照片。”

郁野点头:“然后?”

“然后我们把失忆整容的男主,称之为20版本。20和10的长相、说话习惯、穿衣风格、气味都完全不一样,但女主就是觉得他很熟悉。20是个冷酷的机器,每次对女主的处境无动于衷,却总是在最危机的关头,背叛自己的理性,做出忠实于自己某种陌生本能的选择……”

思路一旦打通,一切都水到渠成,程桑榆继续往下梳理:“而女主也会在怀疑之中,想办法寻找证据,证明20就是10……而最决定性的证据就是,孩子生下来,可以跟20做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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