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腹蜜劍之言,無任何可聽取之處。」沈安歌將劍上的血甩乾淨歸鞘,一氣呵成。
第一次,陳大根對于美人二字有了刺骨的寒意。
業火熊熊燃燒,沈安歌處理邪修的動作可謂是相當熟練利落。
任何一個邪修的身體都早已經不算身體,算是有思想的邪氣承載體,他們死了,邪氣也不會隨著邪修消失,相反會留存在邪修死了的地方,引誘心智不堅之人成為它們下一個宿主。
唯有先用祛邪符在用業火焚燒殆盡才能祛除隱患。
沈安歌漠然看著業火一點點熄滅。
隨後,她轉而看向扶光。
「那麼,現在輪到你了。」
扶光的淺灰桃花眸無辜的眨了眨,「我可是受害者,怎地一副要將我就地正法似的。」
沈安歌揚眉,她淡漠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扶光:「是麼?受害者還能不久前用一手毫無破綻的幻術?你果然很值得懷疑。」
扶光柔弱的虛虛一笑,看這笑沈安歌反應迅速,抓住扶光的手腕。
幻術,只要碰到使用者就無法展開。
這點對於扶光當然是無稽之談,但是能被沈安歌握著他很樂意裝作使不開。
沈安歌眼神愈發凌厲,她似笑非笑道:「還想用同一種招式逃跑?」
想走,也要看沈安歌給不給機會了。
扶光見她主動抓住了自己,內心深處還有點小竊喜。
看吧,效果還不錯,這不就主動牽手了。
「沒有逃,只是你這冷冰冰的樣子讓我害怕。」扶光嘴上說著害怕,實際上一點都沒有害怕之色,反而還有幾抹漫不經心。
沈安歌冷然挑眉,「收回你的做派,今日你若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走的。」
她說完便見扶光眸光粼粼含笑,如水波一般籠罩著,隨即就聽扶光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可是一良民,我一身子不利落的人在外自然要有些本事傍身。」
沈安歌沒有放手,扶光的手很冰涼,是那種病氣導致的體溫偏低。
她能探到對方確實是虛弱。
「至於其他的——是秘密。」扶光虛弱的臉上划過幾抹無辜的狡黠之色,意有所指地說:「這些我無意告知一心與我劃清關係的夢中之人。」
沈安歌:「……」
她怎會聽不出扶光的指桑罵槐內涵。
如此,沈安歌手上的動作又重了幾分。
扶光已經欲擒故縱地想要從沈安歌的手中掙脫,聲音楚楚可憐,「你弄疼我了。」
這一聲可憐的叫喚一下子就讓沈安歌,想到了那夜的某些時刻,條件反射鬆開了手。
扶光的手腕上又多了一道鮮明的紅印子。
剛一放開,沈安歌猛然察覺不對。
——不好。
扶光眸光流轉,含著柔煦的笑意,「那麼,夫人下次記得溫柔點對我。」
他走時,還不忘又提了一嘴「夫人」,沈安歌想要撇關係,他偏不。
沈安歌再想要抓住扶光卻見對方又一次金蟬脫殼,原地里只余陣陣藥香揮之不去。
沈安歌站原地不久開始輕笑,只她眸中依舊不含任何情緒。
她感覺久違的「戰意」被燃起。
「好啊,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幾時,扶光。」
就在這時,周圍風聲鶴唳。
沈安歌手已輕握劍柄,敏銳的洞察到一股不善的靈壓接近。
帶頭的還是一個強者,修為少說應該是介於上三鏡和中境界之間。
「唰唰唰——」
一行人從四面湧出,小小暗巷一時之間竟有了股臥虎藏龍之勢。
——來得真快。
沈安歌沉吟不語,她有想到陳大根死必會引起幕後的人注意。
沒想剛解決掉就跳出來了。
她注視著眼前的一行人。
領頭之人帶著磅礴靈壓,修為至少在中境界大乘期。
他單看臉泯於眾人,臉上有一道從額角貫穿整張臉讓人印象深刻的傷疤,他站在那看著凶神惡煞,因著修為高滿臉倨傲之色。
領頭人敷衍的行了個禮,先來了個自我介紹:「在下城主近衛隊長吳鵬。」
吳鵬在沈安歌的記憶里,此人在前世南陽之難中是和那邪修一起的消失人員,後成邪修榜上有名的人物。
看來這事他參與了不少。
沈安歌周邊依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她沒有馬上回吳鵬,只是手漫不經心的轉動著劍柄。
「沈小姐,您遠道而來也不知會城主一聲,城主大人憂心您的安全,特派在下尋您回城主府。」
吳鵬看著對沈安歌畢恭畢敬,實際語氣里卻絲毫沒有恭敬的意味,還帶著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