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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房幽孕肚隆起,人也變得稍稍圓潤。

她穿著薄襖,雪白的絨毛包裹住纖細的頸脖,尖尖的下巴露在外面,她被裴焉扶著,有些吃力地爬上馬車坐好。

房鶴明與裴焉拱手道別:「皇上就送到這裡吧,臣與小女歸鄉,必會牢記皇上恩德。」

回鄉之事一拖再拖,終於在朝堂穩定以後提上日程。

數月來,房鶴明觀房幽眼下烏黑,似是睡夢不佳,細細問起,方知她心內憂慮極深,常做噩夢驚醒。

原想著等孩子生下來再走也不遲,如今卻是等不了了。

裴焉面色淡淡:「朕會派一隊精兵保護你們,待到了清河以後,記得給朕來信報平安。」

房鶴明見他態度如此,便知他未曾斬斷與房幽情緣,他一老人也無法做什麼,便只是拱手稱是,行禮後上了馬車。

馬車從皇城內往外,一路走遠。

裴焉出神地望著那車轍,手心一陣陣發麻。

孩子讓她養著,並非是他嫌棄她那遺傳的病症,是他知曉,倘若真留下了孩子,讓她一人走,那此生大約是真的無緣再見了。

馬車內,房幽正將帘子挑起來,偷偷地從縫隙中看著他。

男人偉岸的身影愈發變小,成了黑點後又徹底消失,她終於放下帘子,十分憂愁地嘆了口氣。

這些日子以來,她與裴焉幾乎沒有說過話。

她知他為朝事疲累,知曉世家常常使絆子給他難堪,他越難,她便越心驚。她當初想的太簡單,竟以為做一國之君那樣簡單。

如此,她便更不敢去煩他。

得知裴焉答應她離開,日子定在十月,她心中隱隱放鬆,想:也許這回,他們兩人是真的要一刀兩斷了。

趕路斷斷續續,房幽若犯了孕吐,或是想歇幾日,便停留下來遊山玩水,也算愜意。這樣走走玩玩,待父女二人終於到達清河,已將近年底。

房鶴明見女兒氣色十分不錯,終於請了那位在族中養老的名醫上門,道:「幽幽,阿耶知曉你為前塵往事傷懷,這位是海外名醫,曾學過不少奇術,他能讓你忘卻前事,從此做一個新的房幽,你可願意?」

那名醫看起來有幾分陰陽怪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們房家人,腦子是一脈相承得不好。」

房幽不解其意,房鶴明只淡然笑笑。

他從未說過,妻子沒能用上這名醫,反倒是他用上了。

妻子自戕死後,他渾渾噩噩度日,連兩個孩子都顧不上,終於在忍受不住亦要追隨亡妻而去時,族人將此人請上門,得了他的首肯後,使他忘卻了前事。

如今他雖知曉那些,也只是因他從前記錄往事,忘卻前塵後再度翻看一遍,只是心中再無波瀾,仿佛是看旁人的人生罷了。

房鶴明:「你也可將過往一切都記錄下來,待你的病好後,阿耶會拿給你看,告訴你所有的事。阿耶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因為此事痛心。」

看著女兒舉棋不定,他拍拍她的肩:「你放心,一切還如從前一般,只是讓你不再那麼難過。」

倘若女兒答應,他必不可能叫她知曉過往那些故事。

他要讓她繼續做最天真無邪的女郎。

*

三年後。

宣武帝即位後,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清河此地本就是頻出世家大宗的好地界,如今前丞相房鶴明告老還鄉,回到此地,便更引得眾多寒門書生於此聚集。

一時尚文之風在清河身為流行,於大街上都可見到朗朗讀書的三歲幼童。

房氏門客眾多,雖是炎炎夏日,卻也有不少書生聚於房府大門外,手握策論與想法,希冀得到老大人的指點。

另則,有部分人心裡還打著小九九。聽聞老大人曾收養一義女,其雖已然生養,但卻面若桃花,形如飛燕,是極其爽朗愛笑的性子。倘若讓佳人側目,當不了門客,當個義女婿也使得!

此時,忽聞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那馬上端坐皆是身著盔甲的將士,一行人趕忙避讓,卻見為首的男子器宇軒昂,面容不怒自威,下得馬來。

正是暗道這男子是哪位房氏貴客時,便聽他淡淡開口:「去叫門。」

很快,有人恭恭敬敬地將其迎進去。

裴焉越往裡走,心念越平靜不得。

他是上月才知,房鶴明給房幽用了催眠的妖術。

本以為他二人離遠些,遠香近臭,總能讓房幽記起他的好,過後再把人接回來,並無大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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