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孱弱,卻肆意地打罵德妃,看起來有些癲狂。
最終,還是房淺出面攔下來,她道:「皇上,方才有小太監來報,竹館那幾位找您呢。」
裴昱本就需要個台階下,眼下她開口了便也順坡下驢,氣沖沖甩袖離去。
一群宮妃看著他的背影,臉色一致的詭異。
夜半,竹館傳來消息,皇帝忽然便不行了!
待房幽急匆匆去了太和宮,看到裴昱眼歪嘴斜,口涎不斷流出,心中噁心之際,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悲痛模樣。
御醫道:「皇上許是昨夜喝了鹿血酒的緣故,心火旺盛,一時不察,得了偏癱。」
房幽身子晃了晃,臉色愈加蒼白。
如此說辭,再結合他是從竹館被抬出來的,豈不意味著,他是馬上風!
這可是帝王最丟臉的死法。
只不過,目下他還沒死。
聽聞此噩耗,皇后當場暈了過去,被診出兩個月的喜脈。
朝臣們得知這一消息,喜憂參半,雖憂心這少年君主年紀輕輕便得了不治之症,卻也歡喜這江山好歹有了繼承人。
雖不乏心存異心者,但因房鶴明聯手攝政王在豫州收割世家豪紳,而皇后兄長穩駐京郊軍營,便也十分顧忌,不敢輕易動手。
敬聖宮中,翠釧陰陽怪氣地贊房幽:「娘娘可真會做戲。」
可不是麼。中了蠱毒後,裴昱身子骨本就弱,怎會放任自個兒胡鬧一夜。
是房幽,將她們聚在一塊兒,戳破歲月散之事,又甩出待其上位後可出宮亦可當太妃享福的條件,將她們一個個串在了一起。
裴昱等閒不肯吃房幽經手的吃食,卻對一眾宮妃沒有防備。
而這裡面,最恨他的便是翠釧。
她手頭沒有蠱毒,便下了令人失智的虎狼之藥,配上鹿血酒,可不就馬上風了。
然而裴昱命大,並沒有就此殞命。
不過這也省了房幽的力氣,她本就希望他能活著看到她與她的孩子登上至高無上的位置。
她將另一半解藥交給翠釧,笑道:「彼此。」
翠釧:「你確信,我們不會被殉葬?」
本朝殉葬之風極為嚴苛,凡是沒有子嗣的妃嬪,俱要與君王一同入陵寢。
她們能下定決心和房幽一塊做這謀逆之事,本也是為了活下去。
房幽:「若想讓你們死,不給你們解藥便是,何必要如此麻煩?」
她說的有理,然而翠釧卻擔心:
那位攝政王,真的會眼睜睜看著她們這一群人禍亂朝綱,而沒有任何作為麼?
第53章 第53章
這個夏季,大慶不僅有中原乾旱、流民起義的大事,更有皇帝偏癱,懷有身孕的皇后監國的荒唐事。
自嚴淑妃開始,房幽一個個的收拾,凡是與她作對之人,皆是被下了大獄。她兄長房淵戰功顯赫,不顧旁人勸阻,一心跟隨妹妹,助她成事。
嚴懷山看清局勢,不曾以卵擊石,稱病拘於府上,終日閉門謝客,連他的嫡親女兒被關押都不曾過問。
周氏、崔氏皆跟隨房皇后,肅清朝野。
八月,裴焉一行終於清除豫州世家害蟲,啟程歸京。
房幽既然要對他兄弟二人下手,便必不可能心軟,雖沒法在上京城門處攔下他,卻也讓人牢牢地守住了宮門,絕不許他進來。
她要與裴焉耗著,耗到他心甘情願扶她孩兒上位的那一日。
至於阿耶,她從不擔心。於國事,阿耶有奉獻;於私事,阿耶是他孩兒的外孫,他若不想她做出瘋癲之事,想來不會對阿耶下手。
入夜,房幽捧著碗參茶餵給裴昱。
如今她身子已然微微凸起,走起路來滿是婦人韻味。
裴昱沒法說話,便只能瞪眼看著,眸子裡射出怨毒。
房幽笑得溫婉,輕輕地餵給他一口,一不小心潑在他下巴處,便胡亂拿巾子擦擦,也不管他胸前衣領上沉積的藥漬有多深。
失了眾人忠心的皇帝,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能活成如何,全靠她們的良心。
好在房幽雖厭他極深,但未防他沒等孩子出生便死去引起大亂,也約束了眾妃一番,只是讓她們莫要太過分。
她嘆了一口氣:「明明我是對皇上最好的,還是皇上的糟糠妻子呢,你怎麼能如此怨恨地看著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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