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理翠釧的委屈巴巴、欲言又止。
房幽心不在焉地對付了幾口,又勸了自個兒幾句,畢竟要擔起當皇后的重責,她還要生太子呢,肯定要圓房了。
索性,就當被啃了一口。
寬解完自個兒,兩人都放下了碗筷,飯後裴昱陪她去花園中轉了幾圈,權當散步。
夜幕降臨,裴昱催著回房,房幽抿抿唇應了。
浴房裡響著水聲,裴昱已等不及,先行進去沐浴淨身了。
房幽在房中踱步,整個人焦躁不已。
前世她縱是玩得再開,從裴焉那裡見過的世面再多,但到底沒和別的男人有過,還是這麼骯髒的男人!
她雙拳握緊,叫湘元拿盞酒來。
她酒量尚可,不至於一杯就醉,淺淺飲上幾口,意識混沌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沒一會兒,房幽三杯酒咽下肚,已經頭重腳輕,步伐凌亂。
她坐在榻上,緊張地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她已做足預設,裴昱從裡間推門出來——
房幽抬眼望去,唇角才剛勾起,做出迎合的姿態,便見裴昱臉色慘白,比晨時還要過分些。
她皺了皺眉,起身迎上去:「王爺,這是怎麼了?」
裴昱的身子微微佝僂,一隻手扶著門框,指關節用力得泛白:「我……本王身子不適,今夜王妃莫不如自個兒睡吧,本王先回前院了。」
說罷,他腳下生風,這便要走了。
房幽大聲:「王爺!」
裴昱僵硬地轉過身,無辜笑道:「王妃怎的了,莫不是離不開本王?咱們日子還長,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房幽打斷他:「明日宮中要來頒布冊封太子的聖旨,後日要回房府歸寧,王爺確定要這般給妾沒臉嗎?」
她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一雙杏眸凌厲地看著他,讓裴昱有些無所遁形。
這便是娶個娘家厲害的妻子的壞處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露出一抹笑:「方才不過是逗逗王妃罷了,不必當真。」
雙方都知曉這是假話。
房幽語氣緩和:「那王爺先上榻吧,妾去沐浴。」
裴昱低低應了,二人錯身,房幽自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子鐵鏽的血腥味。
她擰緊眉頭,實在想不通裴昱態度這般轉變是為哪般。
待她沐浴淨身出來,卻見榻邊已熄了燭燈,裴昱背過身睡在床里側,甚而發出了不大不小的鼾聲。
房幽:「……」
她怎麼覺著,裴昱這是在躲她呢。
心下怪異,但又覺著他許是真的太累了,剛巧她也過不去心裡這關,索性也躺下睡在了外側。
二人之間如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偌大一張床,中間空得仿佛能再塞三個人進去。
房幽迷迷糊糊睡過去,但有個不熟悉的大男人在身邊,到底睡不安穩,天色漸明時便轉醒。
緩了會兒,她轉頭望向里側,卻見位置空空,一摸被子都是冷的,不知走了多久了。
房幽把守夜的湘蓮喚來,接過她遞來的溫水一飲而盡,道:「王爺走多久了?」
湘蓮:「寅時三刻便走了,那會兒天還是黑的呢。」
房幽怪異感更甚,卻來不及想這麼多,起身洗漱一番準備迎旨。
冊封太子的旨意下了,王府眾人便開始收拾,預備在下月末前搬進東宮。
當日裴昱藉口官場應酬回府極晚,卻還知曉來她的院子歇下。
他佯裝睏倦太過沾枕便著,房幽面上不語,心裡對他倒是愈發好奇了,也迫切地想知道和他共度一夜的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次日便是歸寧,房幽早早起來梳妝,想讓父兄見著自個兒身心俱佳好放心,裴昱倒是比她後醒。
她對鏡精細小心地描著額間花鈿,一錯眼,竟瞄見了裴昱已睜開了眼,正直愣愣地看著頭頂床幔,看起來甚有幾分茫然無措。
房幽眼觀鼻鼻觀心:「王爺,快起來收拾收拾吧。」
裴昱沉默著爬起來,洗漱過後與她一道用早食。
他草草咽下了一碗粥,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今日歸寧,會見到哪些人?」
房幽有些詫異地望向他,他未曾過問歸寧事宜,她還當他不在乎呢。
說起房氏,她的笑多了些:「妾的父兄,還有東苑的阿婆與二叔一家,另幾個房氏族裡兄弟也會來,到時候讓他們拜見王爺。」
裴昱點了點頭。
他一頓飯吃得食不下咽,腦子裡怒火衝天,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誰能想到,他一個年紀輕輕新婚的郎君,下面便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