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利有些恍惚,他隱約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謝司齊的時候,那時候他剛從學校回來,準備去公司里實習。他的視線看著自己,還帶著幾分孺慕。但是和沈曦月碰到之後,整個人就跟失了智一樣,滿腦子都是沈曦月,老乾些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
謝利要是他親爹親媽,難免會氣不打一處來,多少能理解一些小說里蔣玉瑩的心情。原本風姿綽約、一表人才的兒子,談了戀愛就變成了傻子,這哪個當媽的能接受得了兒子的女朋友?
如今的謝司齊,目光中,不僅沒有孺慕,反而是帶著一種野獸的野心。他如同一隻雄姿英發的獸,漸漸長大,只有對老獸地位的窺探和欲|望。
他不知道原小說里,謝司齊有沒有用過這種眼神去看原身。但是他猜,應該是沒有的。不然以原身的性格,兒子膽敢在自己沒有讓位的時候對他露出這種眼神,他就敢先一步將兒子的利爪砍下。
如果穿越過來的是個老父親角色,說不定會摸摸謝司齊的腦袋,溫聲軟語說不要著急,謝家的東西早晚會是你的但謝利本身就不是個有慈悲心腸的人,他自私自利,和原身如出一轍。
謝司齊的爪子伸的過長,謝利就會將他修剪。甚至於,他會比原身更狠。原身可能還要顧及一下父子之情,但是他和謝司齊,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謝利不僅要砍謝司齊的爪子,還要打擊他的自信。
謝利看著謝司齊,咧嘴笑了下。他的笑容頗為嘲諷,笑意一點都沒進眼底,突出一個不帶任何感情與溫度的笑。自從穿越成謝利以來,他很少會在蔣玉瑩不在的時候釋放出自己的善意,但是惡意也不怎麼釋放。
他僅有幾次充滿惡意的眼神,也是對著謝司齊,這次,更是如此。
也不怪他,誰讓謝司齊老是幹些讓他糟心的事情。
不過和前幾次不一樣,謝司齊這一次面對謝利的眼神與表情,反應卻是挺淡的。大概是因為他有所成長,或者已經習慣,再不然就是心中已經有了準備。
這讓謝利有一丁點驚訝,但並沒有露在臉上。無所謂,如果光靠眼神沒法打擊到謝司齊,那他還有語言。謝司齊的弱點與命脈,他可是清清楚楚。
謝利聲音很輕,劃破天際的雨幕和間或響起的雷聲幾乎要將他的聲音遮蔽,但是謝司齊表情的變化則告訴謝利,他很明確的聽見了自己說的每一個字。
ldquo你找到沈曦月了嗎?rdquo
沈曦月三個字,的確是謝司齊的命脈,不過是提到,他原本的眼神就有了些許的變化,目光晃動的很明顯。
他的目光一旦開始晃動,連勢頭也降了一個檔次,本來看著和謝利一般高,卻因為氣勢猛地降低,又被保鏢一左一右壓著肩膀,看起來平白矮了一頭。
但是謝司齊卻沒有回答謝利的問題,謝利也不需要他回答,他特別清楚答案:ldquo哦,你找不到。所以你才在她家附近徘徊,跟條喪家之犬一樣。rdquo謝利雖然說這極其刻薄的話,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語氣更是平緩。
謝司齊動作了下,似乎想要掙脫左右的壓制,但是卻沒有一點辦法。
謝利再接再厲:ldquo你當然是找不到的,沒了我和你爺爺的幫助,你什麼能力都沒有,更何況在茫茫大海里撈個人出來?rdquo謝利笑了聲:ldquo我也不怕告訴你,沈曦月現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當然也認識,就是葉城。rdquo
這次謝司齊的反應更大,他幾乎是吼著出來的:ldquo你騙人!曦月跟我說過她和那男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dquo
謝利笑容更甚:ldquo但現在不一樣了。rdquo他往前走了一步,雨下得越發大了,即便兩人離得這麼近,也有些難以看出。高特助雖然給謝利打著傘,但因為雨幕太大,還是有很多雨水,落在了謝利的身上。
謝司齊下意識想後退一步,但是因為肩膀的壓制仍在,他依然動彈不得。但是他面上的掙扎已經充分顯示出,他並不想停留在這裡聽謝利說話。
ldquo你找不到她的原因要我告訴你嗎?她現在在葉城身邊,什麼都沒了的你,拿什麼去找她?rdquo謝利的語氣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變化,平緩到仿佛是在談天說地,但是他的話卻意外的刻薄:ldquo我果然沒說錯,你就是個廢物。rdquo
ldquo沒了謝家繼承人的身份,你是個什麼東西?rdquo
謝利看著謝司齊,既然已經和對方撕破臉皮,那他不介意再加一把火:ldquo你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在培養思韻。對,與其培養你,不如培養思韻,至少她不會跟你一樣,頂著我惹我生氣。rdquo
謝司齊有些頹敗地低下了腦袋,雨滴順著他的髮絲尖落在地上,看起來好不可憐。
但這是他自找的,誠然謝利對他的初始印象並不好,那也不至於和謝思韻比起來差那麼多。他剛回家的那一天,謝利還是能看到他孺慕的目光的。他一開始也只是想讓謝司齊和沈曦月分開,所以並沒有按照原小說一樣讓謝司齊去基層實習,而是直接帶在了身邊,讓他跟著高特助一塊。
如果謝司齊能起來,並且不和沈曦月有交集,發生像原小說裡面那些糟心的事情他其實並不是很介意這謝家的家產到底要給誰。
後來面對沈曦月也選用了快刀斬亂麻的方法,直接把人開掉,妄圖這樣就能夠斷掉男女主之間的關係。
但是現實一次又一次打了謝利的臉,謝利給過了幾次機會,但是謝司齊都沒有抓住。那就不怪謝利了,既然給臉不要臉,那謝利不給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給過幾次機會,已經是謝利最大的溫柔。既然謝司齊扶不上牆,他就試試看謝思韻。
他又不是原身,天天想著在一根藤上吊死幹什麼。
走到今日這個局面,謝利承認自己的薄情占一部分,但是占絕大部分的,絕對是謝司齊本人做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