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利看了眼謝司齊,他是已經習慣了原身的人設,原身就是一個時常面無表情、看上去非常冷漠的一個人。當然,原身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格外自私,同時也只對有用的東西報以青眼,習慣了這個人設之後,謝利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因為helliphellip他原本也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在原本的世界裡,謝莉必須提起精神、露出笑臉、努力融入周邊人,但是現在不同,謝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冷漠就是最好的偽裝。
某種意義上,他看謝司齊的眼神更冷。因為原身看向自己兒子的時候,和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樣。謝利現在看謝司齊,就像是在看一大團麻煩。
他過於冷淡的眼神讓謝司齊一個激靈,但是還沒等他說出什麼話來,謝利就看向了蔣玉瑩。也許謝利自己都沒注意,他看向蔣玉瑩的那一刻,眸中的冷漠消退,連原本面無表情的撲克臉都看上去帶了幾分柔和。
ldquo走吧。rdquo
只有一直注視著謝利的謝司齊發現了。
面前的一家三口仿佛才是一家人,而謝司齊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
ldquo司齊helliphelliprdquo眼看著一家三口走遠,沈曦月不由抱緊了謝司齊的胳膊,謝司齊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看向沈曦月,目光柔和,說起話來也溫柔:ldquo曦月,我們在逛一會兒就先送你回家吧,我等下也要回家了。rdquo
沈曦月有心問他關於文馨的事情,但是一時之間也無法開口,只能怔怔說一句ldquo好rdquo。
等到謝司齊送完沈曦月回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詢問了管家,得知父母在一樓的起居室看電視,於是他直接過去了。他這陣子不太關注父母晚上的活動,以為會看到兩個人各自坐在一邊,相敬如賓看著財經新聞。
沒想到剛走進起居室,就看到兩人窩在一塊,他媽懷裡抱著一個果盤,時不時給他爸塞一顆小番茄。
兩人看的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財經新聞,而是謝司齊他媽比較喜歡的狗血電視劇。
謝司齊有點被這個畫面驚到,他完全不清楚最近兩人感情升溫,也想像不到他爸在那看狗血言情劇的場面。
謝司齊呆愣愣站在門口沒吱聲,還是蔣玉瑩率先發現了他。蔣玉瑩看到謝司齊的時候,下意識臉就紅了起來mdashmdash害羞的。作為謝司齊的媽媽,她覺得自己此時的動作不太端莊。於是輕咳一聲,把果盤放在茶几上,正兒八經坐好,還捅咕了一下謝利。
謝利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直到看到了門口的謝司齊。他的坐姿稍微正了下,然後開口詢問:ldquo有事?rdquo
謝司齊面色有些複雜,但還是老老實實說:ldquo是,我有些事情想和爸爸談談。rdquo
謝利一邊想著能有什麼事,一邊戀戀不捨看了眼電視劇,才站起身來。臨走前還和蔣玉瑩說:ldquo你先看別的,不准提前看,等晚點我們一起看重播。rdquo
蔣玉瑩有些無奈地推了推謝利:ldquo快去吧,我不看了,我先去洗個澡。rdquo他們倆的交流自然而親密,在謝司齊眼裡,那真的是老夫老妻的動作。
謝利整了整衣服,才走出起居室,一馬當先朝著二樓的書房走了過去。謝司齊跟在自己父親後面,也上了二樓。
謝利坐在了二樓書房會客廳的單人沙發上,直接喊謝司齊也坐下,待人坐定後,謝利才問他:ldquo究竟有什麼事?rdquo
謝司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深吸一口氣,才詢問他:ldquo爸,最近是不是對我的行為很不滿?rdquo
謝利面無表情盯了一會兒謝司齊,他的眼神讓謝司齊完全不知道自己親爹在想什麼。謝利的眼神冷漠不帶著半點感情,看他的眼神未必有看一棵草更好。這樣的眼神,讓謝司齊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最近父親對自己很不滿,但沒想到會有這麼不滿。
等到謝司齊都快忍不住再提問的時候,謝利終於開了口。
ldquo上次在書房裡,你自己都說過你知道讓我很不滿了,這個問題,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rdquo
謝司齊心裡一緊,謝利和他都知道,他們倆想說的都不是之前的問題,而是謝利去退婚的時候,謝司齊直接跑路,他擔心這個問題讓謝利不滿,後者卻選擇避重就輕。
謝司齊覺得不能讓謝利把話題岔開去,於是忍不住揚了點聲音:ldquo爸!rdquo待到望進謝利的眼眸里,謝司齊又像被扼住了喉嚨的鴨子,說不出來一個字。
ldquo謝司齊,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代價由你自己承擔。rdquo謝利的眼神很冷,本質上就是在看渣男。
ldquo和文家的婚約是我決定要解除的,你既然不願意跟我去,而是選擇逃避,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rdquo謝利十指交叉合握放在身前,身體自然向後仰著靠著沙發背。他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他名義上的兒子,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謝司齊緊緊攢住自己的褲子,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父親。他自己其實也很清楚,和文家的婚約是他的責任與義務,是身為謝家繼承人必須要做的事情,謝利的所作所為,卻直接將這個義務給切斷了。
在父親外出的這段時間裡,謝司齊和沈曦月的關係突飛猛進,那更像是一個剛剛從囚牢里鑽出來的小獸難得的自由時間。可當謝利回國的一瞬間,看到謝利的那一剎那,謝司齊就感覺到了來自父親的禁錮。
ldquo爸helliphelliprdquo他的生意不復之前的高昂和平靜,反而帶著很濃重的祈求味道。
謝司齊看著非常狼狽,但是謝利卻完全不會放鬆警惕。小說里的時間線很長,謝司齊幹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他是如何通過時間一點點蠶食文家,如何一步步成長為小說後期那個總裁,他全都知道。